七皇子圍著馬場轉了兩圈,卻只等來了郭家兄弟。
“阿信呢?”
七皇子那臉拉得比馬還長。
送命題面前,郭言身為大哥,毫不猶豫地推了把二弟,郭語只能硬著頭皮上前:
“大少爺與少當家去賽馬了......”
“哈?”七皇子撇著嘴角,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愛馬,“他見色忘兄,也不讓娥皇會一會女英?”
是的,七皇子與裴信的雙生馬兒,一個名娥皇,一個喚女英。
......雖然都是公馬。
對於七皇子的問話,郭家三兄弟都選擇了沉默。
七皇子咬著後槽牙,“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郭語看了看郭言,郭言看了看郭雲,郭雲剛捱過罵,只能老老實實地指了指北方。
七皇子翻身上馬,直奔北方而去。
七皇子駕馬跑到山腳下,沒找到弟弟和謀士,只瞧見了韁繩系在樹幹上,悠然自得的小白駒。
那是吳琪的馬駒,七皇子自然認得。
小白駒吃飽喝足,又不用馱人,這會兒正嚼著乾草磨牙曬太陽。
女英靠近時,小白駒重重打了個響鼻,磨牙的動作也停了。
七皇子拉緊韁繩,女英駐足,陰影投在小白駒頭上。
一人兩馬,四目對兩目,七皇子嗤了一聲,下馬走近,抖了抖馬鞭。
小白駒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
此時山的另一側,裴信牽著娥皇漫步,吳三娘騎在馬背上,正用乾草野花編著什麼東西。
落日鎔金,暮雲合璧。
渾圓的日頭倚在山腰,餘暉與草色銜接,綿延成寧靜的色調。
“送你。”
裴信接過那枚乾草戒指戴在手上,伸開掌心變戲法一般送出一枚相似的戒指,笑意盎然:
“回禮。”
吳三娘挑眉,“你偷學我的絕活?”
裴信駐足,翻身上馬,將她圈在懷中。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被他的聲音刺得耳朵發癢,吳三娘下意識偏頭,卻被他吻上了嘴角。
娥皇漫步朝前,秋風無縫可入,只能遊走於兩人身外。
......
兩人趕在日落之前找到小白駒時,小白駒已經委屈的眼淚汪汪了。
起初吳三娘還以為是離開太久,讓它等著急了的緣故,伸手摸了摸額毛剛要安慰,卻察覺小白駒的額毛好像少了許多。
藉著餘暉仔細瞧了瞧,除了額毛,鬃毛好像也稀薄了不少,瞧著像是被刷毛刷過頭了似的。
小白駒頂著她的手,溼漉漉的大眼一眨一眨,想控訴那個閒著沒事幹,險些把它刷成無毛馬的話嘮,只可惜不會說人話。
見吳三娘一臉疑惑,小白駒氣得嘶鳴了一聲,把前蹄揚得老高,裴信連忙上前護住她。
娥皇倒是好脾氣,邁著長腿走上前,用舌頭慢慢替它順毛,順舒坦了,小白駒才乖乖地又貼上了吳三娘,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撒嬌。
“時辰不早了,咱們先離開,我那兒有上好的黑豆,回頭給千層雪多喂些補補。”
吳三娘拍了拍小白駒,貼著它的耳朵好聲哄了一會兒,兩人才騎著娥皇,牽著千層雪踏上了回去的路。
荒蕪小徑灌木叢生,裴信揮劍替吳三娘斬下勾裙角的枝叉,“三娘子,往後的路荊棘遍佈,你怕嗎?”
“不怕。”吳三娘笑了笑,“不是還有你麼?”
......
吳三娘玩盡興了才回府,卻不知府上已經被吳宗璋鬧翻了天。
吳宗璋被親妹妹嚇破了膽,龜縮在松聲院月餘才勉強恢復。
誰知恢復精神頭後,吳宗璋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威脅榮寶替他給朱十一娘送信。
府中不比學堂,江氏治家越來越嚴謹,再加上榮寶怕擔責,有意無意地暴露,那信自然就落到了江氏手上。
江氏不好拆信,吳守忠卻不怕,唰唰幾下撕開封口,展信卻被險些第一句稱呼給酸死。
“親親十一,見信如晤……”
耐著性子看完了整封信,吳守忠差點被裡頭的綿綿情意噁心死,又險些被那句“父母不像父母,親人不似親人,這世上唯有你最疼我懂我”給氣死。
“他這是什麼意思?”吳守忠抖著信,鬍子幾乎飛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