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維庸從沒像現在這樣過,腦子裡簡直窩了一團亂麻,任憑他想破頭也想不出溫家到底為何會如此行事。
還是朱相一語道破天機:
“溫御史與從前的阮令公關係匪淺,阮家獲罪,溫御史大約是想拉一把阮令公的孫子,就是叫阮青郎的那小子。”
“阮青郎?”朱維庸想起來了,“殿試被踢掉的那個?”
朱相嗯了一聲,“若我記得沒錯,吳守忠有個妾室姓阮,應該是阮青郎的姑母。”
“這跟那位吳二娘子有什麼......”朱維庸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了,“吳二娘子是阮氏所出?那她也算是阮青郎的表妹,阮青郎攛掇溫家毀了她的清譽又是為何?難道阮青郎與她不合?”
朱相在書房裡走了兩個來回才道:
“這個尚未可知,不過前些日子溫三那小子下了大獄,只怕這其中也少不了莊家的手筆。”
“這個孫兒知道。”朱維庸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聽說是在鶴影館弄死了兩個......童倌。”
朱相也覺得無語,擺擺手吩咐道:
“你去一趟吳府探探訊息,挑些補品帶著,就說去看阿柔的,聽她怎麼說......這事兒肯定不會只有莊家參與,吳家必然更惱怒。”
朱維庸應了一聲,忙去挑補品不提。
......
吳府,柏嘯院。
朱維庸見妹妹臉色紅潤,神態比未出閣時更落落大方,便知道吳家和吳宗珏一定待她極好。
見到大哥,朱維柔也很高興,笑意盈盈地將人迎進了屋,擺手示意方管家可以退下了。
“我來就是看看你。”朱維庸坐在圈椅上,接過妹妹遞來的茶盞,笑著啜了一口,“好茶,這是顧渚紫筍?”
朱維柔點點頭,也跟著坐在大哥身邊。
“大哥這會兒來肯定不是看我的,快說吧,是不是祖父差你來的?為了溫家的事兒?”
朱維庸輕嘆一聲,放下茶盞。
他這個妹妹雖然乖巧卻聰慧過人,若她是個男兒,這朱府哪裡還有顯著他的份兒。
“阿柔啊,回回都要誇你一句機敏才行。”朱維庸讚賞地望著她,“你既然提到了溫家,想來是知道了些內情的。”
朱維柔隱去了笑意,神色有些冷淡:
“大哥,溫家的事你就別多問了,是他家不仁在先,怪不得旁人無義。”
朱維庸想說話,朱維柔又搶先道:
“大哥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事兒在我們府上是禁忌,祖母因此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我不問溫家行了吧。”朱維庸只能讓步,“你知不知道阮青郎?”
朱維柔啐了一聲,“什麼賊子也值得大哥巴巴地問!”
朱維庸知道她這樣說,一定是知道些內情,立刻探著身子問道:
“這是祖父的意思,你若是知道些什麼,快些跟我說說,說完我就走,不耽誤你安胎行了吧?”
見他執意,朱維柔嘆了口氣,聲音壓得極低:
“阮青郎相貌出眾,溫三又是個好美色的,大哥這回明白了吧......”
呃?
朱維庸一臉不可思議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溫三個混小子常去那種地方,又怎麼可能放在嘴邊的肥肉不咬?
他早該想到的!
朱維庸見妹妹這裡實在問不出更多的了,只能起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柏嘯院就被阿吉迎到了臉前。
“我們老爺剛從外頭回來,聽聞朱公子來了府上,特命小人前來迎一迎,公子這邊走。”
朱維庸跟著阿吉來到書房,正巧遇見吳三娘從書房離開,吳三娘不見意外,見禮後客氣笑道:
“朱大哥安好,父親在書房裡等您,三娘不便打擾,先告退了。”
朱維庸應了聲好,卻目送吳三孃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這才抬腳走進書房。
吳家的這位佛女,真是越出落越標緻了。
待進了書房看到滿臉和氣的吳尚書,以及整套金絲楠木桌椅時,朱維庸心思一動,隱隱浮現了一個難以抑制的念頭。
自阿勻離世,他鰥居至今……
也是時候再續一個知冷知熱的妻室了。
揣著這樣的念頭,朱維庸揚起比從前更客氣幾分的笑容,熟門熟路地朝吳守忠行了一禮。
……
兩人在書房密談了許久,朱維庸從書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