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
“舅母?”
“阿環,別喊了。”阮青郎緩緩走上前,“你來不是有事跟我商量麼?走,咱們去偏室慢慢說。”
吳二孃再傻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急急後退幾步抵住牆壁,結結巴巴道:
“表兄,你,你要做什麼,有什麼不能在外面說?舅舅和舅母去哪兒了?咱們一起商量不好嗎?”
阮青郎的笑容變得有些怪誕:
“......你確定要一起商量嗎?我跟你商量還不夠?”
吳二孃被他的表情嚇到了,拿起身旁的花瓶擋在胸前,好聲勸道:
“表兄,你不是瞧中了吳三娘麼?我有法子幫你啊!我來就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表兄我跟你說......啊!!!”
......
屋外,小錢氏聽著屋內的尖叫聲,顫著聲音問丈夫:
“會不會出事啊,萬一阿環想不開......”
阮秉義面露不忍,扶著腰慢慢轉身離開:
“等會兒你進去瞧瞧她,跟她說咱們......對不住她,青郎往後會好生待她的......”
阮秉義還沒走遠,房門就被開啟了。
小錢氏一怔,這麼快?
阮青郎一邊朝外走,一邊將帶著幾分溫度的碧色肚兜塞進懷裡:
“阿孃進去瞧瞧阿環吧,跟她好好說,過幾日我就上門提親,你叫她早些做好準備。”
“青郎你,你沒順道......就這麼結束了?”小錢氏聲音壓得極低,隱隱帶著幾分懷疑,“這樣能行嗎?”
阮青郎笑意不明,沒說旁的,又催促了一回小錢氏,叫她進屋。
小錢氏帶著滿腹的心虛走進屋內,一眼瞧見牆角瑟瑟發抖的吳二孃,心虛之餘又生出些心疼。
到底叫了自己許多年的舅母,小錢氏自認還是有些良心的,於是脫了馬甲想蓋在吳二孃身上。
吳二孃衣衫凌亂,雖沒受傷,可卻隱隱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及阮青郎真正的目的。
原來,他真正圖謀的不是吳三娘,而是她!
吳二孃驚嚇退去,恨意更深,見著小錢氏哆哆嗦嗦給她披衣裳,忽然怒從心起,摸了摸髮髻卻發現自己為了做樣子根本沒戴簪子,於是順手抄起身邊的花瓶,對著越靠越近的小錢氏劈頭蓋臉砸了下去。
砰!
小錢氏目瞪口呆,指著吳二孃哆嗦了幾下,也和徐伍一樣一頭扎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吳二孃連羞帶怕,死死揪住衣襟,失聲痛哭。
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那個惡賊拿走她的肚兜,就等於拿走了她的清譽。
即便什麼都沒做,這會兒也像什麼都做了。
阿孃!阿孃!
阮家害了你還不夠,竟連我也不肯放過!早知道,早知道......
吳二孃心底的悔恨悉數化作淚水,直倚著牆角哭得肝腸寸斷。
阮青郎派人將被迫收拾妥當的吳二孃送回府時,除了紅腫的眼皮,幾乎看不出她有什麼異常。
可吳老夫人還是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冷著臉問道:
“徐伍呢?”
吳二孃木木愣愣,眼淚幾乎都流乾了,可看著臉色雖冷可難掩擔憂之色的祖母時,吳二孃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吳老夫人嚇飛了魂魄,忙一疊聲的喊徐嬤嬤快去叫吳守忠夫婦來一趟。
吳守忠外出公務不在府上,江氏剛回府沒多久,聞訊匆匆趕來,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
一腳踏進福壽堂,卻見到吳老夫人正摟著已經哭暈過去的吳二孃,連聲呼喚著。
浣紗請來了黃大夫,兩針下去,吳二孃幽幽轉醒,見著一旁急得兩眼通紅的吳老夫人,剛要哭訴,餘光卻又掃了吳老夫人身旁的江氏。
當下便是有再多的委屈,吳二孃也不敢說出來了。
鬧著去阮家的是她,心裡藏著不可告人秘密的也是她。
吳二孃滿嘴苦澀,好像深陷噩夢一般恍惚。
“阿環,告訴祖母,阮家是不是對你無禮了?”
吳老夫人的臉幾乎拉到地上,江氏的臉色也難看得緊。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老夫人明知阮家是一窩的白眼狼,為何還敢放二孃去阮家!
吳二孃怔怔地望著吳老夫人,與阮氏有幾分相似的俏臉慘白得瞧不見一丁點兒血色。
“浣紗,叫老方去京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