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得分清!”江氏斜著吳守忠,“我告訴你,那珊瑚我要留著給阿瑩當嫁妝,你休想拿走另作他用,聽見沒有?!”
迎著江氏越來越惱火的眼光,吳守忠忙拿起筷子開始用膳,一副今日的飯菜尤其合口味的模樣。
江氏見他這是預設了,也漸漸消了氣,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了飯菜。
用罷晚膳,吳守忠端起鹽水漱了口,對江氏道:
“近來總說阿寶,倒叫我想起了阿環,你也替她留意一番,阿環比阿寶還大一歲,明年也就及笄了”
吳守忠說的阿環就是吳二孃,大名吳環。
江氏擦擦手笑道:
“自是有了人選的,只是還沒得了準話,這才沒跟老爺提起。”
吳守忠也笑,“我知道夫人素來善心,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總提來做什麼。”江氏擺擺手,不甚在意道,“阮氏都走了兩三年了,便是再多的恩怨也與當下無關了。”
乍然聽到‘阮氏’兩個字,吳守忠神情有了一瞬間的怔忪,卻又極快地掠去。
“夫人瞧中的是誰?”
江氏佯裝沒看到丈夫一剎那的走神,笑道:
“最初瞧中的是許御史家的四郎,許御史沒有妾室,四子一女皆是許夫人所出,我原想著這樣好的家風,二孃嫁去也能跟著學一學。”
吳守忠聽她說‘原想著’,便明白了許家的意思,忍不住蹙眉道:
“許家為何不肯?”
江氏搖搖頭,笑道:
“許家自是肯的,可是老夫人的意思,二孃性子有些不穩,雖然得了官瑾娘子的教導,這兩年略好了些,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時候若是傷了咱們與許家的情分可如何是好?”
“再者老夫人也是真心疼愛二娘子的,阿琪與致遠無緣,老夫人就想著把二孃許給致遠,也算維繫了親戚間的情義,只是尚未來得及與表嫂提起。”
對於莊致遠,吳守忠是真心喜愛這個勤勉肯上進的後輩,聽到江氏的話,自是滿意極了。
阿琪是個主意大的,背後又有馮雨湖給她撐腰,親事一時半會兒定是不好敲下,阿環倒是無妨,莊家又不是外處,有吳老夫人在,莊家斷不會薄待阿環,且阿環與致遠又是自小熟悉的。
再者致遠又是個肯上進的……
吳守忠越想越覺得好,忍不住摸了摸鬍鬚,臉上浮現出絲絲笑容。
“老爺先別笑,有件事要老爺親自出趟馬。”江氏說著嗔了丈夫一眼,“許家那頭,還要老爺去尋許御史說道說道”
吳守忠嗯了一聲,“那是自然,改日我請許御史吃回酒,這事兒也就結了,夫人莫憂”
“老爺聽我說完。”江氏沒好氣道,“哪有這樣簡單。”
吳守忠不解道:
“又未曾定親,不過是相看一二,不妥就是不妥能如何複雜?”
“老爺忘了二郎?二孃與許家無緣,我就想到了二郎。”
浣紗上了盤黃澄澄的杏子,江氏挑了個大的遞給吳守忠,見他咬了一口被酸得擠眉弄眼,捧腹笑夠了才又道:
“我覺得許五娘子挺好,老爺覺得如何?”
吳守忠呸呸吐了杏子,咂咂了半天嘴才接道:
“難怪你說不簡單,許箴言最疼這個小女兒……不過許家的確是門好親,旁的不說,他家的家風尤其清明。這樣,你尋個機會問一問阿璋,問好了就遣冰人上門提親,許箴言那裡我去說早些成親好,早些成親好,我真真,唉!能被阿璋氣個半死!”
江氏聞言,也嘆著氣道:
“我曉得老爺是愛子情深,二郎心裡有魔障,不清了魔障,便是再考一百回也難如願我瞧中許五娘子,也是希望能叫他跟著開朗些唉!二郎那孩子,心思太重!”
江氏最後的一聲感慨,勾起了吳守忠滿腹的愁腸。
“五娘子是個好孩子,這親,算是阿璋高攀了。”
江氏見他沒了笑意,半是玩笑半是安慰道:
“許成了親就改好了老爺不就是這樣?”
吳守忠:
說的很好,下次別說了。
次日吳府花會,正巧又是吳老夫人的壽辰日。
故而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幾乎都來了,甚至還有兩位吳守忠夫婦完全沒預料到的‘大’人物。
比如七皇子林見鹿,再比如準六皇子妃順貞郡主。
世傢俬下里如何不待見七皇子是一回事,可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