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兵部侍郎吳守忠。”
吳侍郎冰冷地注視著李炎,彷彿在看的是個死人,“說說看,本官的女兒和你侄兒之間,有什麼事?”
他為官多年,最擅長揣摩聖意,已然從李炎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蛛絲馬跡。
迎著吳侍郎駭人的目光,李炎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左顧右盼,卻發現自己無所遁形。
“原來是,是吳侍郎,草民,湖州李炎......見過侍郎大人!”
撲通一聲,李炎跪倒在地,只覺得冷汗暴流。
他是真沒想到,吳侍郎會出現在他家藥鋪裡!那些話,唉!那些話吳侍郎一定聽到了!
完了。
李炎閉上了眼睛,悔得直恨不能時光倒流。
反觀吳三娘,見她爹出來了,便抓起糖蓮子,又蹺著腳坐回了窗下,好整以暇地瞧熱鬧。
瞧!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爽啊!
吳三娘剛坐下,外面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一聲清朗恭敬的見禮。
“湖州李信,見過侍郎大人。”
聞言,吳三娘捏著糖蓮子的手指一鬆,抬眸望去。
只見來人一襲黑袍,難掩神儀明秀,眼眸澄澈如山泉明月,眉間卻帶著兩分少年特有的孤傲,一看便知是錦衣玉食、精心教養出來的富家子弟。
兩兩相望,李信率先垂下眼眸,吳三娘也移開目光,繼續吃糖蓮子,當吃瓜群眾。
吳侍郎原本不欲理會,可視線掃過那張略有三分熟悉的清峻面容時,卻陡然一怔。
李信?
“信州裴氏與你有何淵源?”
聞言,李信微微頷首:“在下的母親出身信州裴氏。”
“七......七爺之母是你何人?”
吳侍郎問的含糊,李信卻一清二楚,當下便答道:“正是在下姨母。”
難怪。
吳侍郎眼中慍色漸消,卻依舊沉著臉,指著李炎道:
“你就是他口中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