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院中,小桐一邊給吳三娘擦藥膏,一邊埋怨道:
“難怪姑娘非鬧著讓燕飛姑姑教您功夫,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姑娘也該早說一聲,那打鐵鋪子裡賣的有鐵護腕......”
吳三娘:......
“夠了夠了,真戴了鐵護腕,豈不要把人打死?姑娘我可沒那麼兇殘。”
聞言,小桐挑起一根眉毛,哈了一聲:
“姑娘現在說這話,可沒人信!聽黃大夫說,二娘子斷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
吳三娘冷哼一聲,只是斷胳膊斷腿而已,便宜她了。
擦好了藥膏,吳三娘主僕去了馥春院。
“你想去李記藥鋪?”江氏秀眉微蹙,看起來有些不贊同,“若是你獨自出府,定會被你父親的眼線察覺,萬一暴露了你孃的行蹤如何是好?還是我來安排吧......”
吳三娘輕笑道:
“母親放心,三娘是有意如此的。”
有意的?
江氏美眸瞪得溜圓:“難道你娘想回府?!”
吳三娘一怔,旋即失笑,搖搖頭道:
“並非如此,母親容稟,這是三孃的主意,堵不如疏,與其躲躲藏藏一輩子,不如敞開天窗說亮話。”
“你這是要......可你孃的賣身契還在你父親手中!”
“三娘知道,不過賣身契是約束活人的,已逝之人不在其列,母親且安心,這回之後,阿孃便不必再四處躲藏了,也免得母親跟著掛心。”
聞言,江氏恢復了淡然,隨後叮囑道:
“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直言就好。”
吳三娘起身再三感謝後方告退。
......
卻說吳侍郎這頭,因最近南夜國頻頻異動,散朝後吳侍郎與上峰鍾尚書被官家留下問話。
宣德門外,小廝阿祥滿臉焦灼,伸長脖子不住地朝裡頭望。
吳侍郎剛走出宣德門,就瞧見了一臉急色的阿祥,當下心中一凜,卻還是按下激動,先送鍾尚書上了馬車。
鍾府的馬車剛一離開,吳侍郎便急急問道:
“可是尋到雨湖了?她在哪兒?”
阿祥來不及行禮,忙道:“就在城東的李記藥鋪!奴才派人在那兒盯著,自己先來報信,老爺......哎?”
還沒哎完,吳侍郎已經騎馬揚鞭,直奔城東而去。
李記藥鋪外,如意看著打馬而來的吳侍郎,急忙上前攔阻。
“老爺,就是這家鋪子,小的奉命在此守著,馮姨娘就在裡面!”
“怎麼發現的?”
吳侍郎沒有貿然闖進去尋人,而是謹慎地多問了一句。
“回老爺的話,小的們是悄悄跟著三娘子,這才尋到了此處,碰巧看見了馮姨娘,三娘子扮作男兒,阿祥一瞧就覺得不對......”
不等他說完,吳侍郎便招招手,一馬當先進了李記藥鋪。
身後,如意一揚下巴,兩個長隨便跟上,一併閃進了藥鋪。
李記藥鋪裡,客人不算多,兩個學徒正有條不紊地按方抓藥,櫃檯後頭,季大掌櫃慢悠悠地撥著算盤對賬。
餘光掃到風馳電掣的吳侍郎,季大掌櫃細小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暗道來了!
“小人季有賢見過吳侍郎,不知什麼風兒把大人您給吹來了?大人若有什麼需要的,何不遣下人來說一聲,小人一定......”
“囉嗦什麼!我們大人是來尋人的!”
吳侍郎身後,如意肅著臉,上前呵斥道。
季大掌櫃圓滾滾的身軀一抖,笑容也跟著苦了幾分,連連致歉: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只是小人斗膽問一句,大人要尋何人吶?今日客少,小店的幫手都在這兒了,您瞧瞧,哪個是您要尋的人?”
吳侍郎環顧一週,從懷中取出一張有些發皺的紙頁,展開給季大掌櫃看。
“這個女子,見過沒有?想好了再說,欺瞞本官,罪名可不小。”
陰森森的話語一出,季大掌櫃彷彿抖得更厲害了,哆嗦道:
“小人不敢!不敢!回大人的話,這畫中的女子......像是正在後院搗藥的......”
聞言,吳侍郎呼吸一窒,轉身急急朝藥鋪後院而去。
見狀,季大掌櫃哎了一聲,緊趕幾步,用胖胖的身軀堵住通往後院的偏門。
吳侍郎目露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