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不吉利,我的意思,要不推平了給夫人建個靶場,夫人一向善弓箭......”
靶場?
江氏美眸微亮,瞧著有些心動。
待吳守忠離開,江氏立刻叫浣紗去請徐嬤嬤,佛堂裡到底有什麼,她要聽徐嬤嬤好好說一說。
徐嬤嬤很樂意來馥春院,跟在浣紗身後笑得見牙不見眼。
可一聽到江氏的問話,徐嬤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只餘下滿心的驚恐。
“好端端的,夫人怎麼問起了這個......”
“嬤嬤只管說就是,阮氏死在了佛堂,府衙那邊派要人來探查,不知道怎麼行?況且,我問嬤嬤自然是得了老爺的准許。”
江氏美眸半眯,不放過徐嬤嬤臉上的任何神色。
聽到是得了吳尚書的准許,徐嬤嬤輕輕嘆了口氣,順著江氏的示意,坐在了繡凳上,慢慢說起了當年的一些隱秘。
當然是關於吳老夫人的。
“老太爺生性風流,年輕時尤盛,府裡的鶯鶯燕燕就沒斷過......胡姬、清倌人什麼貨色都有......唉!亂的很......”
“老夫人那時看不開,老太爺帶一個,她就恨一個,府裡鬥得烏煙瘴氣,老爺原本合該有個兄長的......是折在了白姨娘手裡。”
“白姨娘是秀才家的姑娘,老夫人瞧不起她,她剛入府,老夫人便命人強灌了一碗藥,絕了她所有的念想......”
“唉!那白姨娘也是個烈性的......剛押到佛堂,便一頭撞死在門框上,當著老夫人的面兒。”
“老夫人有孕在身,嚇得當場腹痛不止......所以老夫人厭惡馮姨娘,也有同為秀才之女的緣故。”
“夫人問佛堂是誰要建的?唉!老夫人年輕氣盛,聽了阮老太太的提議,建了佛堂,專門關押那些亂家的小妾......”
“估計那時的阮老太太也沒料到,她親閨女最終竟死在了佛堂裡......許是因果報應吧......”
徐嬤嬤說得口乾舌燥,接過浣紗遞來的茶水喝了好幾口。
江氏照例賞了徐嬤嬤,又命浣紗好生送她出去。
回福壽堂的路上,徐嬤嬤揣著袖中的銀子,暗道,老爺連這樣的事都許江夫人知道,想來是真把她當成與自己一體的妻子了。
哎!至誠夫妻,就該這樣。
徐嬤嬤笑眯眯地想,最好一直這樣,江夫人在老爺那兒地位越高,她越得用。
馥春院裡,江氏正煩躁地揪著帕子。
“怪不得議親那會兒阿孃總說他家亂,死活不肯點頭!還真是......”
浣紗心有餘悸,跟著附和道:
“姑娘就該聽太太的。才來吳府時,奴婢還好奇呢,哪有把佛堂蓋到外頭去的?好比咱們太太就在臥房裡頭設個小佛堂,誠心禮佛的人,只恨不能日夜常伴青燈......”
“如今看來,那供奉的佛像,是怕是老夫人用來鎮壓冤魂的!”
聞言,江氏冷哼一聲,不屑道:
“壓能壓得住?只怕死在那髒地方的不止一個兩個,老爺說推了建個靶場,我瞧著是個好主意,直接推平了,日頭一照,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也都煙消雲散了。”
浣紗有些猶疑,“老夫人會不會不肯?”
江氏瞧著自己纖長的手指,滿不在乎道:
“這是老爺的意思,叫方管家看著向老夫人回稟,跟咱們有什麼干係?”
此刻,正忙得腳不沾地的方管家,忽然打了個噴嚏。
......
福壽堂裡。
吳老夫人正拉著浣花說話,慈愛的神情讓浣花好生受用。
府裡許久沒有孩子降生了,自打吳老夫人知道浣花有了身孕,原本還覺得沉重乏力的身子骨,如飲仙露般,瞬間變得輕快又舒坦,好似直接年輕了十歲!
“打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福的,瞧瞧,你進府才幾日,這就有了!什麼叫有福氣,有子就是有福!”
浣花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連聲恭維,直說都是沾了吳老夫人的福氣云云。
吳老夫人滿意極了,她這輩子,最愛聽旁人說她有福,她自己也一直這樣認為。
“阿忠媳婦給你指了人伺候沒有?盡不盡心?飲食如何?”
浣花笑盈盈道:
“夫人向來關愛子嗣,親自給妾挑了兩個極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