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了,他卻還在乎別人的譏諷?
後來逼的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去京運碼頭日夜不停地幫著卸貨,這才勉強糊了口。
再後來姑母進了吳府,才更好過了些,至少他不用再做苦力,能安心讀書了。
阮青郎想著阮氏對他的疼愛,心裡猶如鈍刀子割肉般疼。
姑母是被他毒死的,可他沒辦法!
沒得到吳大娘子,他處處受制,還連累得姑母也受了責罰。
吳家對他厭惡透頂,江家人更是尋了地痞流氓來家裡打砸了好幾回!
至於他被吳宗珏暴打一頓的事......
阮青郎慢慢摸了摸肋骨,面色扭曲了一下。
不算什麼!不過一頓打而已,他在碼頭時捱得多了!
阮青郎對面,原本阮秉義聽到他的問話,臉色還有些發僵。
可一看到他的‘好’兒子開始變得面目猙獰,阮秉義還以為阮青郎在給自己使臉色,當下便怒不可遏。
“混賬!你還敢對我使臉色?你幹出這些沒心沒肺的事兒,還有臉給你老子擺譜?!”
阮青郎回了神,冷冷地望著他爹滿臉的暴怒,淡漠道:
“沒心沒肺也好過自暴自棄,阿爹自己不上進,整日裡只會毆打發妻也就罷了,莫要耽誤了兒子奮發圖強。”
阮青郎的話一出,阮秉義先是一愣,而後差點被氣瘋了,掄著拳頭便朝阮青郎撲去。
阮青郎忍他很久了,如今沒了阮老太太攔著,阮青郎赤著腳便跳下了床,敏捷地躲開他爹的拳頭。
阮秉義撲空,被閃得一個趔趄,還沒摸到床邊就被阮青郎從側邊一腳踹倒在地上。
阮秉義直直地伏在地上,哎呦了半晌都沒能站起來。
阮青郎卻恍若未見,又重新擁著被子坐回了床上。
破爛的蚊帳上方,一隻蜘蛛正沿著蛛絲飛快地朝房樑上爬。
阮青郎目不轉睛地瞧著那隻蜘蛛,直到它登至高處,消失在房樑上頭,這才輕輕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