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茶明明就坐在車裡。
他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只是盯住她,像是鎖定獵物。
“……”
姜明月看了君茶一眼,一聲不吭地坐進車裡。
君茶的手下把車門關上,將車開往君茶事先吩咐好的餐廳。
君茶在觀察她。
“姜小姐的名字,跟我認識的一個人一樣呢。”
君茶倚在後座上,他的側臉近乎冷漠,一雙桃花眼微眯,眼底也有薄涼的兇意。
他歪著頭,輕輕笑一聲:“姜小姐,你就這麼上了一輛陌生人的車,你不害怕嗎?我可不是什麼好人。”
“……”
姜明月偏眸看他一眼,篤定的回:“如果我不上車,你的人會一直跟著我。”
君茶低頭笑了笑,“姜小姐,你未免太瞭解我了。”
“不瞭解。”
姜明月平靜的說:“受人威脅。”
“……”
君茶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他落在膝上的指尖微微收緊。
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君茶就彷彿有感知,他的明月回來了。
她沒有死。
她沒有……親手葬送在他手上,成為他夜夜的夢魘。
可是她似乎不是。
他多清楚他的明月啊……她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會充滿愛意。
而現在面前的這個人,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冷漠、譏諷、以及恨意,刺得君茶有一瞬間的心慌意亂。
怎麼會……
她將他推下樓梯的那一眼,像極了他的明月在落海的那一刻,望向他的眼神。
絕望到冷靜。
君茶在君家繼承人的身份和她之間,選了君家。她是他,必然要付出的相應代價。
只是君茶後悔了……
他回過頭,再也沒有人站在原地衝他微笑的時候,君茶知錯了。
他卻再也沒有道歉的機會。
追悔莫及。
君茶仔細地觀察著姜明月,卻發現她身上唯一令他熟悉的地方,還是他一廂情願地自以為是。
她不是,也沒有人會是他的明月了。
同名同姓而已。
她的墓碑,他再熟悉不過了。
連上面的楷體都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到了。”
君茶看著熟悉的餐廳,他轉過頭去看姜明月的臉上的神色。
她很漠然。
沒有懷念。
毫無破綻。
姜明月下車,跟著君茶往餐廳裡走,是一間和風式的榻榻米餐廳,環境十分清雅。
君茶的氣質很適合這裡。
如果能夠忽略他表面隱藏之下的薄情。
君茶也不是輕舉妄動的人。他向來喜歡織網,讓人不知不覺落入他的圈套。深陷其中,連掙扎都成了不痛不癢地無能為力。
如果不是他的明月,大概君茶連跟她多呆一秒鐘,都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多說一句話,都會成為他的厭惡。
他很快就能得到他所謂想要的答案了。
姜明月瞭解他,她一開始,就能猜出君茶的目的。
姜明月放下竹筷,“我吃飽了。”
君茶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他客氣又疏離的微笑:“那就不留姜小姐了。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需要了。”
姜明月伸手抓過自己的外套,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