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完,姜明月看了一下溫時的時間表,最近還算是他的空檔期。排這個空檔期,也只是為了讓他準備期末考而已。
休息?
不存在的,他沒空休息。
溫時做起事來不緊不慢的。
要不是姜明月天天跟著他的時間表,她都很難相信溫時已經接近半年,高強度連軸轉地工作。
他喜歡做偶像嗎?
好像也不是……
最起碼,姜明月不相信溫時一開始就是因為熱愛這些光環,而踏入這個圈子。畢竟就算不當偶像,他身上也有光環加冕。那套說辭,放在他身上,真的太假了。
既然一開始不夠喜歡,又為什麼能忍受那些出道的打壓……
為什麼啊?
她能瞭解他嗎?
姜明月垂著頭往酒店房間走,路過安全通道的樓道口,餘光瞥見樓梯間的陰影裡,有個人靠在扶手邊,彎著腰,死死單手扣住扶手,不讓自己整個人摔下樓梯去。
似乎是……胃疼?
胃疼。
這裡是b國。
姜明月臉色一變,她快步走過去。
逆著光的樓道里,面容陰柔俊美的男人臉色蒼白,他額上全是因為疼痛而冒出的虛汗,抓著扶手的骨節用力到泛白。姜明月出現的那一刻,他猛地抬頭,暗沉妖冶的桃花眼裡有一閃而過地戒備。
絳紫色的絲綢髮帶,鬆鬆繫住他的長髮。
他身上的氣質,完全不會讓人有一絲反感的娘氣,只會有對美純粹的欣賞……像是古時某種美麗又隱秘的半妖。
——君茶。
姜明月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她多熟悉他啊……只是他在暗處的一個身影,她就認出他了。
只單是兩個字,她就想到他了。
習慣,真是最令人恐懼的兩個字。
他在痛苦。
她以前多看不得他疼啊,她應該去幫幫他,不是嗎?
已經碰見了。
他也看到她了。
姜明月直視著君茶的眼睛,一步一步,走下樓梯。
安靜的樓道里,少女踩著臺階走下來的聲音格外清晰。
君茶輕眯住眼睛,大概是她越界的冒犯,讓他現在的臉色更陰冷幾分。趁著他還有僅存善意的耐心,君茶薄唇輕動,朝她吐出一個字,“滾。”
“……”
姜明月抿直薄唇,她無視君茶眼裡的警告,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扶住扶手的手腕。
她很大膽。
大膽到,無視他的警告。
君茶極度厭惡地皺了下眉,還沒掙開手,他看見她朝自己笑了一下。很譏誚的嘲笑,讓君茶有一瞬間不可理解的分神。
“呲——”
胃裡一瞬間的抽疼,君茶不得不借著姜明月的力量保持平衡。
也只是在他想借住她的這一瞬間,姜明月突然鬆手了。
她鬆開了他。
“你……”
君茶再次怔住。
他還沒試圖猜出她的心思,姜明月平靜的盯著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地伸手推開他的肩膀。
在君茶不可置信,不可理解的複雜眼神裡,姜明月始終保持著面無表情。
她看著他,在黑暗裡,重重地摔下去,痛苦地弓成一團。
然後收回視線,姜明月轉身直接走掉了,沒有回頭。
他不值得……她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