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赤瑤來這就沒打算讓秦止戈死了,她和他之間的瓜葛隨著赤瑤取走海明珠就已經都結束了。
秦止戈以後也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了。
赤瑤走進屋子,秦止戈躺在那裡,胸口的外傷已經處理,只是血液還是黑黢黢的。
她坐在床榻旁。
靳景淮也算是費盡心思了,外傷暫時都還不是致命的,只要止住血不感染,挺過去就好了。
但是那毒,確實是有點意思。
原本還沒有毒發,但是隨著外傷被處理之後,秦止戈的心跳和呼吸都好了一些,那毒就因為他一點點恢復的心臟,在血液中的擴散速度變得更快。
現在,他的臉色要比之前赤瑤看到他的時候還要差,嘴唇都已經開始變成黑紫色。
“都出去吧。”
再晚恐怕是真的斷氣了。
管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剛想上前說話就被沈讓塵攔下了:“若是還想要你家將軍活過來,就聽她的,如果他都救不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能救秦止戈了。”
管家看向赤瑤的眼神帶著幾分難以置信,難道夫人比神醫宋啟還要厲害麼?
不過他是認識國師的,知道沈讓塵不會害將軍。
他屏退眾人,寢殿內只剩下了赤瑤,沈讓塵,蘇予知和管家。
赤瑤展開右手,一道清澈的光束從掌心而出,
沐浴在秦止戈的身上。
纖纖玉指點觸在他胸前的傷處之上,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傷口中溢位。
隨著毒素的外洩,那如少女體香一樣的氣息充斥床幔之內,一點一點變得濃重。
好像從豆蔻少女變成了勾欄倚憑欄的美豔少婦。
這毒確實難解,那就乾脆不解了,直接從秦止戈的身體裡將它揪出來不就好了?
黑氣在上空凝結成一個像珠子一樣的東西,在神光之中,瘋狂顫抖掙扎。
與此同時,赤瑤的神力滋養著秦止戈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血肉筋骨。
心臟處的血洞,腐肉生新肌,肉眼可見地長合上了,只不過新生的面板要比周圍都更加白嫩。
赤瑤再一抬手,那聚集了毒素的珠子破碎消散。
她想了想,不打算費兩遍事,既然已經來看秦止戈了乾脆就將他的記憶也拿走吧。
赤瑤有的時候,會大範圍地施術,抹去這個世界上的人對她的所有記憶,將她存在時做的事合理地改成別的理由造成的。
但是,這個術法涉及範圍雖然廣,可某一些對她印象比較深刻的人有可能會衝破這層“窗戶紙”。
比如四個命運之子,比如玄一,比如景陽……
所以他們,就需要赤瑤去親自動手奪走記憶。
赤瑤將手指落在秦止戈的眉心,搜刮著他對自己的印象和他們發生的一切。
她看到秦止戈的回憶時有些驚訝,赤瑤原本以為他印象最深刻的會是戰場那件事,結果她看到秦止戈最忘不了的竟然是——
月華閣。
她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看著樓下騎在高頭大馬上凱旋歸來的他。
他抬頭仰望,笑著跟她做口型。
“我回來了。”
最美好的是相遇,最傷人的是物是人非。
在分別時,她還是那個她,可他已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了。
赤瑤沒有留戀,一揮手,看著那些被秦止戈珍藏的回憶一點點消散。
馬車上意外的“體香”、破農屋的“拐賣”、月華閣的求娶、將軍府的大婚、床榻之上的翻雲覆雨、暴雨中的懺悔……
一件一件過往,都消散如煙,沒留下半點痕跡。
做完了這一切,赤瑤沒有半點覺得不捨,甚至感覺解決了一個麻煩。
一個床幔相隔,屋裡的其他幾人並不知道赤瑤做了什麼。
她掀起床幔,還沒等開口,管家就迎了上來。
“夫人,將軍他……”
“過兩天就醒了。”
管家聽到赤瑤的話,還是覺得難以相信,畢竟太醫院的人相當於已經下了死亡通牒,夫人這一會兒就將人救回來了?
直到他跑到秦止戈床邊,看到剛剛還出氣多進氣少的將軍現在竟然已經面色紅潤,氣息平穩。
整個人根本就不像是受了傷,更像是睡熟了而已。
而且,他胸口處,那黑血浸透的衣襟之下什麼都沒有了!
若不是那處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