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片刻未停:“冷靜下來,去尋找對手的破綻,黑川——為我們的王牌開路。”
為我們的王牌開路。
這句話像是重錘一樣狠狠敲打在黑川俊介的腦袋上,從比賽起就一直混沌的大腦終於清明起來,耳畔也不再是擾人的嗡鳴聲。
他在做什麼?
他為什麼不給星野君託球?
因為位置不好?因為星野君狀態不對?
不,是因為他的遲疑!
他在懷疑,發球沒有得分的星野君會因此失去比賽狀態。
他在權衡,前排的攻手比後排的星野君更容易突破對方的攔網。
他在親手抹去星野君作為王牌的自信,透過託球向星野君傳達一個資訊:我不再信任你,請你拿出更值得我相信的力量。
……好混蛋的做法!
黑川俊介抬手,對著自己的臉狠狠一拍。
他突然的動作嚇了帝光眾人一跳,星野十夜更是用一種“黑川桑的第二人格要跑出來了?”的眼神看向黑川俊介。
“對不起!星野君!”黑川俊介頂著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對著星野十夜大聲道:
“我在場上對你做了如此混蛋的事,真是對不起!!”
星野十夜:???
“你、你對我做什麼了……”星野十夜滿頭的問號,摸不著頭腦。
看著一臉迷茫的星野君,黑川俊介捂著心口喃喃自語:“啊,良心好痛
摸高資料是帝光第一,身高也和對手中最高的人不相上下。
他最不應該輸的,就是高度。
“沒——”神城健一張嘴想說沒關係,可對上星野君倉惶的神色,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神城健一也是主攻手,他怎麼會不知道,這種連續三次扣球結果三次被攔死的感覺,是多麼的可怕痛苦。
基於此所產生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甚至會讓主攻手從此抗拒託球。
“不想再扣球了”“攔網好可怕”“趕快結束吧”……
好不容易透過比賽積累出自信的星野君……這下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正當神城健一頭腦風暴,思索著如何才能安慰到沮喪的星野君時,就聽見一道細弱的聲音在他身前響起:
“可、可以再高一點嗎?黑川桑。”
神城健一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了。
他怔怔的看著不知何時抬起頭的星野君,正在小聲對黑川說:
“託球可以再高一點嗎?大概高這麼多?”
星野十夜有些笨拙的用手比量出一個長度,得到黑川俊介確切的回應後,才收回手,看向網的對面。
他的腦袋裡,那些聲音還在反反覆覆的出現,有些甚至是從未有人對他說的——是自己幻想的、假設的敵人。
但是,他並不害怕。
隨它們去唸吧——他會擊潰它們,然後親手握住勝利。
那雙總是藏著怯弱的安靜橘眸裡,早就頑強生長出了名為堅強的枝蔓。
神城健一想,他可真是小瞧星野君了。
帝光的王牌,沒他想的那麼脆弱。
——
觀眾席上,木兔光太郎正在偷偷抱緊自己:“連著三球都被攔死……好可怕!”
黑尾鐵朗白他一眼:“你怎麼也緊張起來了?”
木兔光太郎蔫蔫的:“你代入的是副攻手視角,當然不緊張。”
黑尾鐵朗:……
飯綱掌眉頭微蹙,有些奇怪道:“這樣的攔網高度,不應該如此輕易的攔住星野君。”
和星野君打過一場三對三的飯綱掌回想了一下星野君的打點,搖搖頭,很乾脆的指出問題:“二傳手配給星野君的球有問題。”
太矮了,把星野君的打點都拽低了。
大將優輕哼一聲:“是研磨吧,前半局不斷逼迫帝光的二傳手將球託給帝光其他攻手,等到帝光的二傳手回過神再想給星野君託球時,已經找不準星野君的打點了。”
手感這種東西,聽上去有些玄妙,但確實是存在的。
曾經被孤爪研磨用同種手段制裁過的大將優露出了牙痛的表情:“研磨,可怕!”
黑尾鐵朗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畢竟是研磨嘛。”
再厲害都是應該的!
大將優磨牙:“臭貓你得意什麼呢?!”
黑尾鐵朗對著大將優做了個鬼臉:“就得意就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