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起碼不用挨餓受凍。
“你說的是,那咱們趕緊回濟南。”
葉瑾蓉道:“娘,可這邊也不能沒人啊!總得有人在這邊打探訊息,不如,娘回濟南,媳婦留下,這些銀子您都帶上,路費應該夠了。”
魏戚氏犯愁,她從未一個人行這麼遠的路,每次出行都是由老爺或是下人替她打點好一切,她只需坐坐馬車坐坐船就可以了,現在要她一個人去濟南,這山長水遠的,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葉瑾蓉知道婆母是個沒用的,哄道:“媳婦幫娘租好船隻,再去驛站給二弟送封信,讓他到濟寧接娘,這便沒問題了,娘,動作一定要快啊,萬一遲了,那可真是山窮水盡了,媳婦這邊一有訊息就馬上告訴家裡,說不定爹和流江沒事也不一定。”
魏戚氏動容了,想到也許會一無所有,她陡然生出幾分勇氣來。
“好,那我回濟南,你留下。”
葉瑾蓉送魏戚氏到碼頭,正好有一艘商船馬上要出發去濟寧,葉瑾蓉去談定價格,把魏戚氏送上了船。
看著船隻漸漸遠去,終於把一個大麻煩送走了,葉瑾蓉看著懷裡不哭不鬧小臉通紅的寶兒心中悲慼,可憐的寶兒,都是娘不好,讓你跟著娘受苦了……
葉瑾蓉心疼的貼上孩子柔嫩的臉蛋,卻是一驚,好燙啊,孩子發燒了,難怪一直不哭不鬧。
葉瑾蓉心疼的跟針扎似的,急忙就抱著孩子去看大夫。
大夫說,孩子受了涼,吃幾貼藥就好了。
葉瑾蓉問藥得多少錢。
大夫說,不貴,二兩銀子足夠。
葉瑾蓉習慣性的去掏錢袋,這才想起,錢都在魏戚氏那,全被帶走了,她是真真正正的身無分文。
居然有一天,連孩子病了,藥都吃不起。
居然有一天,她要為二兩銀子發愁。
居然有一天,她會窮的比街上的叫花子還要窮。
葉瑾萱欲哭無淚,真正是絕望到想死。
她懇求大夫施捨點藥,救救孩子,大夫看她身上穿的衣料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覺得她言不可信,還以為她是個吝嗇鬼,給自己孩子看病都捨不得花錢,便鄙夷道:“那就沒辦法了,孩子的病若是不早早醫治,到時候嚴重起來,可是會要命的,畢竟孩子還這麼小,她堅持不了多久。”
葉瑾萱被趕出了藥堂,抱著燒的小臉通紅的孩子,麻木的走在街上,金陵城的大街繁華依舊,熙囔的人流襯的孤單蕭索的身影越發悽慘悲苦。她的心狠狠的揪著,那麼痛,像被刀子扎著,被沸油熬滾著,已經走到無路可走的地步,該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前天,她和流江還在計劃著回到濟南後做什麼營生,流江信心滿滿,說賣掉宅子,有這筆本錢,就算不用爹孃補貼,也足夠做一門小生意了,更何況爹孃也不忍心看他們受苦……
結果,說好的買家沒有來。
結果,第二天早上流江就被抓走了。
人生還能不能更諷刺一點?
她從不知道天堂與地獄原來只有一步之遙。
她頹然坐在街邊,緊緊地抱著寶兒,淚如雨下。
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有善心人甚至扔了兩個銅板在她腳邊,她遲鈍的反應著,驀然想起,她很需要錢,正要伸手去撿,卻是有一雙黑乎乎手伸過來,快她一步把銅板撿走了。
是一個頭發亂糟糟,渾身惡臭,缺了一隻胳膊的中年男子,兇巴巴地對她說:“這是老子的地盤,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居然還來搶老子的飯碗,滾……”
葉瑾蓉嚇壞了,趕緊躲遠一點。
心中悲慼萬分,她連做乞丐的資格都沒有啊!
繼續茫然地走,走著走著,來到了秦淮河邊,看著被落日斜陽映照的水波粼粼的河面,她腦中不禁生出一個念頭。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她跟中了魔障似的往前挪了兩步,只要再前進一步,就可以解脫了。
這時懷中的寶兒突然大哭起來。
猛然將她驚醒,她死了就死了,可是寶兒是無辜的?寶兒還那麼小,那麼可憐無助,她本該有錦繡璀璨的人生,不該就這樣陪著她無用的孃親跳河啊……
她睜著淚眼,無助四望,心底迴旋著的只有三個字。
怎麼辦?
不遠處一棟三層的樓房,飛簷陡峭,氣派地矗立在秦淮河邊。
她認得那裡,那裡是天上居。
她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