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可這些佃戶人家自己的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哪禁得住兩張嘴白吃白喝,兩個兒子心裡都不痛快,二兒子的媳婦有了身孕,老金下了狠心,說把家裡唯一的老母雞給宰了讓二兒媳補補身子,可巧,那女兒正巧也懷了身孕,又回孃家來養胎了,老金的婆娘偏心著自己的女兒,把那母雞給女兒吃了,二兒媳一口湯都沒撈到。”
喬氏忍不住道:“這老金老婆也真是渾,那小女兒也太沒臉沒皮,難道就由著他們這樣?要我可是不依的。”
葉佳瑤笑道:“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那二兒媳心裡憋著這股氣,身子漸漸地就不好了,吃藥也不管用,二兒子沒辦法,就請了個遊方的術士回來,那術士的掐指一算,說什麼一山難容二虎,那二兒媳肚子裡的孩子是什麼文曲下凡,可惜在孃胎裡被人克了,再一算,那術士就斷定這家裡頭還有一位孕婦,若是不把此人請走,二兒媳肚子裡的文曲星就沒救了,而且以後都不能跟那個剋星見面……”
喬氏大奇:“還有這種事?”
葉佳瑤道:“那老金老婆一聽老二肚子裡懷的是文曲星,這對莊戶人家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當即狠下心來把小女兒趕走了,以後都不準來……”
“趕的好,讓那兩個無賴再來白吃白喝。”喬氏義憤填膺道。
“我想那遊方術士八成是跟二兒子串通好的,哪有這種事,不過淳于聽說這事,不以為然,說這種事大家往往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神鬼之論最是玄乎,還說,這種言論便是在宮裡頭也人拿來利用說事的,往往能起到一定的效果,比如排除異己,比如推卸責任,聽得心裡毛毛的。”葉佳瑤搖頭苦笑。
喬氏眉頭微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葉佳瑤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入了心,目的已經達到,便起身告辭:“在這絮絮叨叨的,都快忘了飯點了,大嫂,那我先告辭,明兒個去看過繡坊,有了主意,再來與你說。”
喬氏心不在焉地應付著,讓下人送她出去。
此時,她的神色微茫,心中卻是掀著滔天巨浪。
“房媽媽,適才二少奶奶說的話,你怎麼看?”喬氏喚過房媽媽。
房媽媽擔憂道:“且不管二少奶奶是無心之言還是有心告誡,若她說的是真的,三少奶奶用了艾香,那這裡頭的問題就大了。”
喬氏示意她先去把門關上,神色凝重道:“我也是這麼想,孕婦在什麼情況下用到艾香你我是知道的,三少奶奶一邊說沒事,一邊卻燻艾,而且還用濃郁的龍涎香來掩飾,要說沒問題,誰信啊!”
房媽媽踟躕道:“老奴敢肯定二少奶奶已經有所察覺了,那前幾天,夫人還數落二少奶奶,說她不去看三少奶奶,後來是世子爺陪著二少奶奶去的,然後,第二天他們就去了農莊,那個故事,二少奶奶是故意說給您聽的……”
“您想,三少奶奶肚子裡的孩子若是保不住了,而且還是無緣無故的,興許三少奶奶自身有隱疾也說不定,依她那要強的性子,自然不會承認是她自己的緣故保不住孩子,她勢必要找個由頭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喬氏心頭凜然,這也是她所擔心的。
房媽媽又道:“推給誰最好呢?按說,當然二少奶奶是最佳人選,她們之間不睦是眾所周知,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你好我好,可三少奶奶心底怎麼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但是,二少奶奶已經心生戒備,不可能輕易入套,那麼,三少奶奶在無法繼續隱瞞的情況下會怎麼做呢?”
喬氏臉色一白。房媽媽凝重道:“剛才二少奶奶藉著世子爺的話說了,宮裡頭可是慣用這些小伎倆。大少奶奶,您想,您剛有孕,那邊就出問題了,這不是最好的藉口嗎?只需請欽天監,或者是哪個廟裡的高僧,哪個道觀的道士來一趟就行了,省事又省力,一勞永逸,而大少奶奶將百口莫辯。”
喬氏完全不能淡定了,緊張地抓住房媽媽地手:“那……那咱們該怎麼辦?”
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尤氏肯定是站在琉璃那邊,萬一太后怪罪下來,那情況就更糟糕了,讓她移出府都還算是小的了,一個不慎,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要保不住。
房媽媽思量良久,已然渾濁的眸子裡透出一股狠絕之意,道:“那便只能先下手為強,在三少奶奶沒開始行動之前,把三少奶奶的真實狀況捅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