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好像被針紮了一下,隱隱地疼。
淳風,你還恨我嗎?
你一定還是恨我的,不然,這麼多年,為何你從來不來看我?哪怕是讓下人來看一眼,讓我知道你不恨我了也是好的呀!
淳風,你知不知道,這輩子,我只對一個人付出過真心,那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趙琉璃抬起頭,望了著還是暗沉的天色,把湧上來的淚意逼回去。
淳風,你知不知道,如今我也就只剩這一點念想了,希望這輩子能再見你一面,哪怕是遠遠地看你一眼。
天終於亮了,皇后的鑾駕儀仗浩浩蕩蕩來到了慈雲庵。
趙琉璃除卻誦經的時候混在一干沙尼裡,之後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出來了,她不想看到皇后。
看到昔日被自己瞧不起的人,這般光鮮亮麗,這種心情無法言說。
然而,皇后祈福完畢後,卻是特特地問起了她,要她過去相見。
若是以前太子妃的身份,她是斷斷不會去的,可如見人家是皇后,皇后說的話就是懿旨,不能不遵,不敢不遵。
皇后和主持師太在香房裡喝茶,見一身青色僧衣的的趙琉璃走進來,第一眼還沒認出來。
其實之前唸經的時候她就在一眾沙尼裡尋找琉璃的身影了,可是大家穿著一樣的僧衣,又都戴著帽子,低著頭,根本分辨不出來。
現在看到,也是驚訝,多年未見,琉璃清瘦了許多,原來圓圓的臉蛋,現在成了標準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顯得她的眼睛特別大,寬大的僧衣穿在她身上,空蕩蕩的。
皇后見她如此模樣,心中一時感慨萬千,曾經榮耀無人可及的琉璃郡主,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但凡她能稍稍能耐一些,寬容一些,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先前她還問過師太,琉璃在這裡過的如何?師太說琉璃挺安靜的,話不多,讓她做什麼也從來不會反對。
皇后默默嘆了一息,示意大家退下,她要跟琉璃單獨說幾句。
屋子裡靜悄悄地,唯有檀香繚繞。
皇后斟酌著開口:“琉璃,你可願隨我回宮?”
琉璃抬起頭來,眼低是訝異地神色。
她來此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願不願意回宮。
皇后微微笑道:“來此之前,皇上特特提起了你,說你為文章太后祈福多年,孝心可嘉,如今你還是公主,若是你願意回宮,或者你願意重新婚配,皇上都會為你做主。”
其實這話還是葉瑾萱跟她提的,她就跟太后和皇上說了說,太后想著,琉璃畢竟是七賢王唯一的女兒,就算做錯了事,這麼多年的懲罰也夠了,總不能真叫琉璃一輩子青燈古佛。皇上是個孝順的,太后這麼說,皇上自然無異議。
琉璃嘴角牽出一抹苦笑,回宮?殊不知,皇宮是她最不願意呆的地方,她最風光的時候就是在皇宮度過的,她請求來慈雲庵就是不願呆在那裡受人冷眼。
至於重新婚配,一個臭名昭著的刁蠻公主,一個人老珠黃的棄婦,又有哪個願意娶她?即便礙於皇家的威嚴不得不娶,怕也不會真心待她的,何必再去討人嫌?
除非這個人是淳風。
琉璃踟躕良久問道:“靖安侯府現在還好嗎?”
皇后心知肚明,琉璃這是在掛念夏淳風吧!不由的又想起葉瑾萱的話:說琉璃是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但對夏淳風卻是真心的,只是年輕氣盛,又是被驕寵慣了的,即便想要對一個人好,也不懂得怎麼去做。當然,淳風現在很幸福,斷不可能與琉璃再續前緣。
皇后微然道:“靖安侯府老侯爺已經告老了,在家中含飴弄孫日子過得清閒,如今夏淳于承襲了爵位。”
頓了頓,皇后又道:“淳風如今當也了大將軍,鎮守川西,有了兩個兒子。”
琉璃心中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失落,歡喜的是,淳風這麼有出息,其實當初太后讓他去大理寺,他是很不喜歡的,他想要像老侯爺和二哥夏淳于一樣上陣殺敵,如今,是如願以償了。
失落的是,淳風另娶了,還有了兩個兒子。
不由的又想,如果當初她的孩子保住的話,也許,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情了。
“不知是哪家的閨女這麼有福氣?”琉璃面帶微笑,心裡卻是苦澀萬分。
皇后也是猶豫,說道:“是龍淵閣大學士子女陳雅。”
琉璃怔然,陳雅,那不是小雅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