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臉頰伸出手,卻在觸控到他的前一刻停止了,她的眼淚終於失去控制,一個勁往下流。
“可是我真的替你感到不甘心……”
她註定將在今後無數個日夜裡泣不成聲,而他能做的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無力的安慰:“別難過了,我已經死了,不會再死第二次了……”
為何他總是可以找到各種安慰人的方法,讓人脫離無盡的哀傷,而他自己,卻將永遠囚禁在無盡的哀傷裡。
隨著眼前最後一團火光熄滅,芝禾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久久不願離去。每年今日,她都會吩咐慶春買一些紙做的小孩的衣服回來,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全數燒盡。今年的她格外傷心,因為她要祭奠的不僅僅是那個未長大的孩子,還有言青。
“難道我命裡,就不該有兒子嗎?”她美麗的臉龐在蒼涼的月色下顯得黯淡無光。
慶春追隨她多年,早在她嫁給宋懷遠之前就在服侍她了,對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夫人,這都是他們的命,誰來了都控制不了。”每每說到此,慶春總會說這番話來安慰,今年只是把“他”換成了“他們”。
“你說的是沒錯,可我真的無法放下,那孩子若是活著,也有二十三歲了吧,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他點點頭,輕聲提醒:“夫人,斯人已去,而你還有小姐要照顧,還有家裡的生意要打理,如果一味的沉迷於過去,只會讓你越陷越深。”
“慶春,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
“夫人請說。”
芝禾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思忖良久,才下定決心開口:“通靈人說家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這是慶春也無法回答的問題,他只能選擇一個最簡單的方法,回道:“其實你我都沒見過,又有誰能判斷它是否真的存在呢?”
沒人見到的東西,就真的不存在嗎?芝禾在心裡默唸了一句,或許真的應該像慶春說的那樣,不必過分在意過去,否則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