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在為西餅廠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逃課去了碼頭,母親這段時間為了家裡的生意焦頭爛額,顧不得管她,她索性連課也不上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她熟門熟路的沿著人來人往的河岸走,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來碼頭了,巨輪停靠的地方,就是她的目的地。
有的工人還坐在岸邊休息,唯有他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了陽光下,等著下一艘船靠岸。
小肆第一次帶楚雲來碼頭找邊野的時候,他在原地愣了好幾秒,差點把手裡的貨砸到自己腳上,也是那個時候楚雲才知道,失去了工作的他既沒有回臥龍堂,也沒有接受茉菱的資助,而是在碼頭找了份搬運的工作來維生。他腦子轉的快,手腳又利落,老闆十分器重他,沒過幾天就讓他混到了工頭的位置,他告訴楚雲,等哪天攢夠錢買下一艘大輪船,就帶她“私奔”。她知道他是開玩笑的,於是很配合的說,她現在就可以買一艘船私奔,他說動物界都是雄性築巢,雌性繁衍後代,哪有雌性築巢的道理?
自從有了那一次經歷,她後來就經常逃課去找他玩,他每次看到她過來都會欲擒故縱的趕她回去上課,可只要她不願意,他也不會強迫下去。
因為有一艘船即將靠岸,他已經起身看著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船上,完全沒想到她已悄然來到身後,她伸出手指點了他一下,周圍的工友開始起鬨,他便猜到一二,轉過身望著她,調侃道:“乾脆把你們學校搬到碼頭來得了,這樣你就不用每天跑來跑去了。”
她高傲的仰起頭,對他說:“你不要我來嗎?”
“我要你來啊,但不是現在。”他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貨船,楚雲一把拉住他,問:“不能讓別人去嗎?你不是工頭嗎?為何讓你一個人幹活?”
“我現在要分配工作,等我忙完了再陪你。”
“等你忙完了我都下課了。”
看著他們兩人拉拉扯扯如膠似漆的,工友們戴上手套從地上站起,故意調侃他們:“人家還趕著回去上課呢,你好好陪人家,活一直都在,女人可不會一直有啊。”
這些人很是講義氣,邊野朝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帶著楚雲往岸上走,來到岸邊,他脫下髒兮兮的手套,趁她不注意將她整個人托起放到了高高的壩上,她嚇得大叫一聲:“啊——”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正說著,只見他雙手一撐,輕輕鬆鬆坐到了她身邊,他的衣服很髒,他儘量與她保持距離,而她很主動的往他身邊挪了挪,回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毫無防備,說真的你把我扔海里我都不會怕。”
“真的嗎?要不試試?”
“你敢。”
她瞪著他,他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我不會把你扔海里,扔了還得自己救,多麻煩。”
“知道就好。”
她收回視線,眺望遠處的風景,忽然餘光瞥到他朝遞來一樣東西。
“早上來了一艘遠洋船,船長送了我們幾顆糖,說是歐洲帶來的,我特意給你留著。”
她毫不猶豫的接過糖,十分熟練的剝開一顆放進嘴裡,還給他剝了一顆,他說他不要,她硬是塞進他嘴裡。
“我特意給你留的,一共才兩顆。”
她笑了,美滋滋的說:“我知道你捨不得吃,所以才給你啊,因為這種東西我家有很多,我吃不完都拿去餵豬的。”
他自嘲著搖搖頭,默默說了聲:“餵豬……”
“但我還是很高興……”她又湊近他一點,幾乎與他貼在了一起,從下往上斜睨著他五官分明的臉,說,“因為你只有兩顆,全給了我,別人只會把多餘的東西給我,而你給我的,是你的全部。”
受到宋家二小姐如此肯定的邊野已經想不出任何話來回應她了,他只是默不作聲的望著她那雙幽深的眼睛,口中蔓延著糖果的甜味,講不清楚是什麼味道,他忽然問她:“你的糖是什麼味道的?”
她想了想:“草莓吧……”
“讓我嘗一下。”說著他突然朝著她的嘴吻了下去,她整個人突然僵硬,像壩一樣僵硬,唯有雙唇是柔軟的,那是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竟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慢慢感受著兩顆糖果的味道在口中相互交融……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回味那個味道,沒有一刻可以冷靜下來,等她心潮澎湃的回到學校,已經下課了,而板書上的字不是洛先生的,她使勁揉著自己的腦袋,然後抱起書包往洛先生的辦公室跑去。
幸好其他先生都走了,只有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