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是趁著午自習的時間溜出來的,再過一會就要上課了,可依附在他懷裡的她根本無心回去上課。
他聽完她的解釋,相對冷靜的幫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又拍了兩下包上沾染的灰塵,把包還給她的時候她不肯接,他就把包給她套上,一邊還說:“你這節課不想上,想跟我待在一起,回頭被你媽發現了,你就再也別想見到我了。而你現在乖乖回去上課,明天、後天我們還能見,這叫什麼?來日方長。”
她傲慢的仰起頭,望著他深邃的眼眸問:“你怎麼跟洛先生說的一模一樣?”
“就是他告訴我的。”
他幫她整理好書包,以及卡在揹帶裡的頭髮,忍不住笑起來,以前這雙手都是用來揍人的,沾滿了血腥味,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用他來輕撫女孩的頭髮,從此以後這雙手就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他目送她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斑駁的樹影下,他才轉身進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唱片,餘光忽然瞥到陽光投在地上的影子,有客人從門外進來了,他沒有起身招呼,那個人也停下了腳步。
他頭也不回的道了聲:“唱片都在架子上,要就自己拿,我馬上過來。”
身後似乎沒有動靜,他才抱起唱片,慢吞吞的直起身子,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鍋蓋頭,四方眼鏡,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想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對方卻牢牢扶著眼鏡開口了。
“請你離宋楚雲遠一點。”
他開口的那一瞬,差點沒把邊野笑死,猛然間想起是上次在學校見過的小四眼。
“你是她什麼人啊?”他問徐景陽,而徐景陽的手依然牢牢扶著眼鏡,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回道:“青梅竹馬、金風玉露。”
“什麼馬啊鹿啊,說點人話行不行?”他邊逗他,邊把唱片放回架子上。
徐景陽目不轉睛瞪著他,一臉的不苟言笑,鏗鏘有力且字正腔圓的說:“我才是宋楚雲的金玉良緣,而你是與我們背道而馳的兩種人,她的世界裡沒有你,而你也不能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你們什麼世界的?”
“我們是生活在上層社會的人,而你,是生活在底層的螻蟻,你纏著她,只會讓她身陷泥沼。”
邊野笑了下,不緊不慢的問他:“你有沒有問過她自己的想法?”
“不需要問,因為我看得比任何人都遠,都清楚,跟你在一起,她只會慢慢的走向滅亡。”
“那請問你,誰不是生下來就走向滅亡?難道你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自命不凡的徐景陽極其不滿的別過臉,倔強的說下去:“我不跟你這種不學無術的人咬文嚼字,因為我們根本不在同一個層面上,我只是過來提醒你,你自取滅亡就算了,不要害了宋楚雲,他跟你不一樣。”
邊野放好唱片,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漫不經心的問了句:“我要是不聽呢?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確實不能拿你怎麼樣,但你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這句話,他放下扶眼鏡的手,狠狠的瞪了邊野一眼,緊接著轉身離開,大步消失在了車水馬龍,這場無效又可笑的談話到此結束。
興許徐景陽說的是沒錯,跟邊野這種人在一起確實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即使他不說,邊野自己心裡也明明白白,只是這一次他願意試一試,哪怕最後不能在一起,也會目送她走向春暖花開。
春日暖陽灑滿青青校園,一輛電車停在城南大學門口的車站上,拎著點心的女孩從車上下來,滿心期許的走向傳達室,傳達室的老伯早就認識她了,一看見她,立刻放下手裡的報紙和茶杯,樂樂呵呵的帶她去了晨風的辦公室。
“喲,洛先生果然在裡面,今天下午沒課。”
“謝謝伯伯。”
柒柒露出甜甜的微笑,兩顆小小的梨渦逗得老人家可開心了。
“你怎麼來了?”聽聞門外傳來蘇小姐的聲音,晨風放下批改到一半的作業走了出來,她看了看他的座位,還有其他幾位先生也在埋頭苦幹,她悄悄問他:“洛先生,你現在在忙嗎?”
“不忙,怎麼了?”回答她的同時,他隨手關上了門,柒柒紅著臉輕聲說道:“我是特意過來謝謝你的,這是我上午做的水晶糕,天氣熱了,吃水晶糕涼快。”
她把點心遞到他面前,他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滿心歡喜的接過點心,只是不解她為何要謝自己。
“謝謝你的點心,只是……為何要謝我?”
“昨天警察來過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