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手術進行了兩個多小時,由於傷口沒有得到及時處理導致嚴重感染,他仍然沒有逃離生命危險,必須二十四小時持續觀察。楚雲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他,因為回去以後,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出來了。
晨風不知道楚雲是怎麼認識這個滿身是傷的男子的,但是他知道這個人對楚雲來說何等重要,只不過此時此刻,她必須回家。
“你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宋夫人會產生懷疑。”他儘量用最平緩的語氣說服她,她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渾身包裹著紗布的邊野的身邊,緩慢的搖了搖頭。
“我想留在這裡陪他。”
“他現在昏迷不醒,你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
她咬著嘴唇無動於衷,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奄奄一息的他,他的弟弟十分乖巧的站在一旁,懂事的說道:“姐姐,我會留在這裡陪著哥哥的,你們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還付了醫藥費,我過會兒我會告訴媽媽的,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不會有事的,姐姐放心吧。”
楚雲的眼睛抖動了一下,內心也在做著最艱難的掙扎,最後還是晨風的勸說讓她恢復理智。
“還記得我怎麼跟你說的嗎?要想下次再出來,就必須遵守我們一開始就定下的規則,你是想你母親發現你偷偷跑出來然後再次剝奪你的自由;還是今天先回去,過幾天等他傷情穩定了我再帶你出來見他?”
她幽幽的抬起眼睛,萬般無奈的看向晨風,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有空就會過來看他,你相信我的話,就跟我回去。”
她這才模稜兩可的點了點頭,輕聲呢喃:“嗯……我跟你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才將如何認識邊野的過程全盤托出,晨風認認真真的聽著她的傾訴:“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那麼想要接近他,總覺得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自由的風,在林間穿行,而我是困在牢籠裡的鳥,寸步難行。”
“我們總會對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世界產生好奇,這是人之常情。”
“可媽媽不讓我跟他來往,媽媽認為他是流氓,我跟他在一起就會變成壞孩子,但是他不是我們認為的那種流氓,他的拳頭是用來保護人的。”
晨風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明白楚雲的痛苦在哪裡了,像他那樣的人,宋夫人是絕不可能讓他出現在女兒的生活裡的,而楚雲又天生叛逆,越不讓她怎麼樣,她非要反其道而行,倒不是說她有多喜歡那個人,只是嚮往他的與眾不同。
“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若是真的十惡不赦,你也不會想要靠近他,只不過你跟他之間的障礙是有目共睹的,別說你母親,就連我聽了都覺得你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要跨越階級觀念是何其困難。”
楚雲的眼神變得無比哀傷,像個柔弱的小貓一樣看著他,楚楚可憐的說道:“洛先生你能體會我的心情吧?但是媽媽永遠只站在她的立場看問題,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心情,她不讓言青出門,天天把他關在家裡,現在又開始限制我的自由。”
“夫人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受傷。”
“既然不希望我們受傷,就不要生下我們,世上沒有一個母親會像她那樣限制孩子的自由,邊野的母親不會,洛先生的母親一定也不會。”
這一瞬間他沉默了,在他最初的記憶裡是沒有“母親”這個形象的,還是等到四歲那一年,養母走進他的生活,他才對“母親”有了具體的概念。養母是一個謹小慎微溫柔可親的女子,會把他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絕不會過分干涉他的生活。
而此番他並不想告訴楚雲自己是被領養的事實,只是用一種極為尋常的語氣告訴她:“因為我們是兒子啊,母親對兒子總不會像對女兒那般細心,自然對你們的要求也會更高,但是你要相信,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
“即便如此,也不能如此苛刻,媽媽是世界上最苛刻的女人。”
“也是最愛你們的人。”
“哼,你就幫她說話吧,我看如果她是你的媽媽,你還會不會覺得她好。”
她嘟氣的嘟起嘴,不知不覺已來到家中,晨風十分貼心的送她進門,果然在門口遇見了等候多時的夫人,起初她還有些提心吊膽,可在看到他親自送女兒回來後,臉上的神色明顯緩和下來。
他解釋說學校臨時有一場學術交流會,心想對楚雲的學業有用,便擅作主張帶她去了,如果下次還有這樣的活動,一定會提前告知。
夫人絲毫沒有對他產生懷疑,深信不疑的笑著說道:“洛先生決定便是了,反正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