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機撥號:“你等等,我給遊客中心打個電話。”
又問:“你一個人來的嗎?”
張星序垂眼,看著她在軟體上翻找號碼,輕輕‘嗯’了聲。
烏黑的頭髮被不規整的分成兩撥,她頭髮不長,編著辮子只能扎住尾端,發繩卻五顏六色,跟各種稀奇古怪的髮卡搭在一起倒也不違和。
就是……
太鮮豔了。
在這灰冷沉寂的深山顯得格格不入。
聞冬找到號碼準備撥出,抬頭問他:“你叫什麼?”
這一抬差點沒給她脖子撅過去。
剛才站得遠還沒覺得,這會兒才發現這人是真有點高。
聞冬不自覺退了兩步,緩了緩脖子的不適。
張星序說:“不用打,我不跳。”
“那你剛才……”
“在拍照。”張星序又看了她一眼。
琥珀色的眼眸很淺,對視的時候像隔了一場霧,始終看不透徹。
睫毛下掃,又完全遮住。
聞冬眨了眨眼,反應過來:“那你也不能踩在護欄上拍啊,這海拔一千多米呢,多危險!”
張星序:“謝謝。”
聞冬:?
張星序:“謝謝提醒。”
這人有病。
絕對有病!
要不是見他一臉正經,她絕對以為他在陰陽怪氣。
聞冬擠了抹笑,剛想說點什麼,手機震動,同事的電話打了進來。
“冬寶你到哪了,下一趟纜車還有十五分鐘,你能來嗎?”
聞冬:“能能能唐姐,我在下邊這個觀景臺這兒,五百米。”
又一陣風吹過,鏡頭中巖黃連左右搖晃,剛聚好的焦瞬間模糊。
張星序放下相機,刪了剛才的照片。
他握著相機的手指修長,膚色白得像玉瓷,血管隱面板下透著淡淡的青色,再往上一寸,手腕戴著機械電子錶,另一隻手纏著幾圈珠串。
聞冬結束通話電話,“那個……”她喊他。
張星序側目看她。
“你自己注意安全,有問題給遊客中心打電話,號碼在買票軟體的主頁,點進去就能看到。”
她的淺色碎花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緊緊貼著腿。
她指了指手機:“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張星序情緒很淡,甚至有些冷然“嗯”了一聲。
隨後收回視線,撿起一旁的登山杖走到觀景臺另一側。
聞冬撓了撓脖子,雖說覺得他奇怪,但也沒再停留,又開始吭哧吭哧往上爬,邊爬邊罵老闆缺心眼。
張星序垂眼,瞥了眼山谷積鬱的霧氣,轉頭回望,聞冬已經走遠,身形被茂盛的樹影遮擋,影影綽綽。
視線下移,餘光被一抹白色吸引。
就在剛才他的位置。
走近發現是張身份證。
他蹲下身,與證件上的照片四目相對。
照片裡她扎著丸子頭,額頭飽滿圓潤,笑起來眼眸明亮。
聞冬。
漢族。
蓮山市人。
應該是她拿手機掉的。
張星序撿起,拿出手機找到遊客中心的電話打了過去。
-
“我跟你說,我今天碰到這人他腦子絕對不正常。”聞冬按著語音說,“前幾年玉澤山不是出過一起意外墜山的新聞嗎?說是大半夜有人爬山露營,結果一覺睡醒少了一半的人。”
她拖動右滑,等語音逐字轉化為文字,這才發給對面。
“從那之後山頂就封鎖了露營區,還重新加固了觀景臺,你上次來不是還跟我吐槽頂峰那兩塊綠玻璃難看來著。”
對方發來語音:“說重點。”
聞冬說:“重點就是能防住的都是正常人。”
李曼悅精準從她一堆廢話中抓住另一層含義:“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碰到那人要跳崖?”
聞冬訝異:“對!你怎麼知道?!”
李曼悅無語,“那跳了嗎?”
聞冬:“沒,我給救下來了。”
李曼悅:“……”
“行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同事唐姐腳步一頓,拉住了聞冬。
聞冬按著語音的手斷觸,發了條空白語音過去。
“怎麼了唐姐?”
“我好像聽到你名字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