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荊瞪著眼睛,一時間沒說出話來。
這些事她壓根兒就沒想被李牧遙知道,因為她不但做主了巴圖家鋪子的事兒,還建議過唐沁用同樣的法子把眼前這座小院也給辦了。
雖說唐沁當時就拒絕了,但畢竟說過。
哎。
這半年來,她和唐沁的故事太多了,多到任何一件被李牧遙知道都會引來一場爭吵。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些,她也絕不能允許唐沁和李牧遙有更多的交集。
所以只要有機會,她就一定要把兩個人拆開。
往死了拆。
季荊剛才提起那個話題,是想透過巴圖的嘴揭露唐沁的險惡用心。
所謂惡人先告狀。
她一點也不介意做那個惡人。
而且季荊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她料定李牧遙是個點火就著的脾氣,開口之前就猜到他一定會在唐沁承認後立刻爆炸,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可是。
李牧遙不但沒爆炸,還壓住了暴躁的巴圖,然後在唐沁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下,將矛頭直接轉移了。
矛頭直指心臟,季荊不由得一陣堵悶撕扯。
看著李牧遙冷若冰霜的臉,她明白這一早上被拱起來的怒火,怕是全留給自己了。
無力間,她抬頭看了看小院門頭上的那塊褪色的老匾,突然眼睛一熱,彷彿能夠聽到老父親那無力的嘆息。
老爺子當初那樣悉心維護的家,如今被自己三下兩下,拆得更徹底了。
雖說這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太多事情說不清楚,偏偏自己是個火爆的性子,這個原本只是有些冷漠的外甥也因為這幾年的事情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比自己還要火爆,所以兩個人一見面就只剩下爭吵。
出乎意料的是,李牧遙今天出奇的冷靜,都到這份上了也沒見他發作。
季荊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朝他看去。
卻見他的眼神剛從唐沁身上移開,兩個人竟旁若無人的生生造出了一種默契的氛圍。
……把其他人都給隔開了。
頓時,季荊的心頭冰涼一片。
“大哥,恕我冒昧的說一句,”確認過眼神,唐沁的心頭一片澄明,“您是不是對老街的專案並不是太瞭解?”
“不瞭解咋的,你因為這個就欺負我嗎?!”巴圖怒道。
“我沒有想欺負您,反而我希望您能在清楚明白的情況下重新對待這件事。”唐沁溫言勸說道,“我來到老街做這個專案不是為了與誰樹敵,而是真心希望能夠合作共贏。我這樣說,您明白嗎?”
“你讓我咋對待?要是我不願意還能改是咋的,不是合同都簽了嗎!”
“只是單方面簽署,還沒有正式生效,”唐沁的目光真誠,對巴圖道,“如果您有其他想法,我們可以重新協商。”
“……那你把合同還給我!”巴圖伸手。
拜季荊所賜,他對這個開發商的人品和專案充滿了懷疑,既然這位老總親口說可以變,那他定然要謹慎處之,萬一他沒看過的那份合同上連帶寫了什麼關於牧場的什麼條款呢?
我的牧場,那可是我祖宗的地盤!
“那您待會兒直接去我辦公室吧,合同我沒有隨身攜帶。”唐沁笑道。
“那行。”巴圖恨不能現在就去,但他擔心自己獨自一人搞不明白,本想拉著季荊,可想到她剛才的出爾反爾前後判若兩人的姿態,心裡就惱怒的不行,只得轉頭對李牧遙道,“牧遙,你……跟我去行不行?”
相比之下,他更相信李牧遙的人品和能力,他相信李牧遙能管住他這個物件。
“行。”李牧遙從善如流的答道。
“走,這就走!”
二樓,白曉星躺在床上根本沒睡著,聽著巴圖的粗嗓門時不時的傳來,乾脆把窗戶開啟了一條縫,趴在樓上聽。
眼看著幾個人說了一氣這就打算走了,急得大喊:“還沒吃飯呢,走什麼走?”
巴圖本來氣勢洶洶的都拿起了拖拉機的搖桿,聽到白曉星喊話頓時腳步一頓。
他知道白曉星從小對吃有多麼執著,這會兒喊著要吃飯,要是誰敢不理她的訴求就走人,那這人必得被折磨得至少退掉一層皮。
巴圖在她十來歲的時候有幸遭遇過一次那種折磨,所以對她這句話格外敏感。
其實白曉星的這個毛病早都改了,她這麼喊,不過是因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