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兩端的位子上,隔著十萬八千里,彷彿兩個陌生人,眼神連碰撞交流都沒有,母親明顯對這餐廳也是陌生的,一直在看天花板上誇張的油畫。
杜寶儀似乎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懂藝術的,竟然把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弄到了天花板上,畫面中人物的驚恐、憤怒、懷疑如此精細入微,惟妙惟肖她拿了果醬就要出去,就聽到母親清冷低沉地訓斥鍾牧銘,“牧銘,為了你和那個女人的錯,你讓我女兒受傷不說,還要讓我坐在這個男人面前、坐在這棟該死的房子裡我們母女倆上輩子是欠了你什麼?!”
鍾牧銘啞口無言。
陳豪忙道,“慕顏,你不怕雅星聽到嗎?”
“一步錯,步步錯!陳豪,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我和carlos幫星兒找個好丈夫,她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件事發生的太突然,牧銘也沒有料到,事已至此,你責怪他有用麼?!”
“你倒是真會給他找藉口!就像十二年前,你給自己找藉口一樣!”
雅星從廚房了出來,直接就道,“鍾牧銘,我有自己的房子吧?”
鍾牧銘蹭——一下從椅子上驚跳起來,“是,有”
“我想回去了。”出門之前,她不忘朝著父母鞠了一躬,“媽,你還是回去自己家吧!我希望你能開心幸福。”
坐在車子上,雅星始終看著車窗外,一句話沒說。
鍾牧銘擔心地握著方向盤,遲疑良久,看她一眼,見她沒有開口的打算,忙道,“雅星,我們去你上學時的學校看看吧!”
“不去。”
“那邊應該很好玩,現在放寒假了,學校裡沒有多少人,我們可以去轉一轉,看看你以前讀書上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