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如膠似漆、就連相守也成了折磨,雅星很是放心。
見陳豪垂著眼皮,顫抖著伸手拿床頭櫃上的水杯,雅星客氣地站起身來要幫忙。
杜寶儀忙道,“你坐著,好好和你爸說說話,我來就好!”
雅星還是一句話尋不到,也不知該怎麼說。
心底的傷早在十二年前就結下了醜陋的疤痕,對這兩個人她連偽裝善良都懶得。
“爸爸”這兩個字,她一路上來時有在練習,面對陳豪,卻還是喊不出口。
病床上的男人與十二年前的男人相差太多太多,對她陳雅星來說,太過陌生。
他頭髮花白了大半,容顏憔悴暗黃,就連手上都青筋崩突,早已不是那個英俊瀟灑器宇軒昂的男子……
病魔是把人的尊嚴碾碎成肉糜的絞肉機,他還能無所畏懼地活著,著實不容易。
陳豪其實也尷尬。
十二年,他設想過無數次再見的情景,卻事到臨頭,才發現隔著手機可以說的話,擱在眼前無法開口。
但是,也只有這樣面對面,才是補償的開始。
不想再僵持下去,他忙道,“雅星,什麼時候回國的?”
“剛剛。”
“你該好好調整時差。”
雅星淡冷地不知該擺什麼表情,“我也覺得如此!來這一趟,我更像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你能來,爸爸真的很開心!”
“陳先生客氣了,如果真的開心,你不會是這個反應。”
“……你希望爸爸什麼反應?如果爸爸跪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又覺得爸爸虛與委蛇?”
“雖然我並不稀罕你的下跪,至少那樣是比較有誠意的。”
陳豪就垂眼看地面,他這種境況,還能下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