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星在藥店裡借了一杯水,吞下避藥,看了眼時間,便打給方馥,“馥兒,你在哪兒?”
方馥忙得焦頭爛額,卻又忍不住歡喜。
“正在整理訂單,我們有的忙了。你知道嗎?銀璨的羅之廷,就是那個很厲害的歌手,新晉小天王,他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們起草合同……他演唱會的衣服,讓我們全部包攬下來。”
雅星倒是並不意外這件事。“昨晚在咖啡廳我碰見銀璨的一堆明星,羅之廷的確拜託過我,你就著手做吧。當時,銀璨總裁鄭亦良也在,他們不是開玩笑,一定是牧銘幫我們爭取的這筆生意,因為蘇蔓找麻煩,鄭亦良還親自向我道了歉。”
“銀璨的人都不錯嘛!尤其是這個牧銘真是可圈可點的!”方馥把資料夾闔上,忍不住狐疑,“昨晚,你不會是和牧銘在一起吧?”
“我回去再說!”
“怕你不高興,我可是昨晚一點就回來了。艾米她們訂好了機票,明天一早啟程回國,和羅之廷演唱會安排時間太緊,我們必須馬上回去。”
“我知道了。”雅星結束通話手機,從藥店裡借了一杯水喝下藥片,卻還是沒有心情享受呼吸和晨曦。
倫敦的早晨,冷得陌生且不近人情,她裹緊風衣,只覺得自己彷彿穿了一片紙,長髮被吹散開,身上殘留的男子的氣息,漸漸飄遠……
一步一挪地走到路邊叫了計程車,開了車門,雅星強忍著沒有再回頭,坐進車子裡,手機卻嗡——嗡——又響了。
她忙看了一眼,見又是父親剛才用過的號碼,當即按了拒接,心情比倫敦這片清晨更冷。
其實,她一個人生活挺好。她還有方馥,還有馥雅,還有艾米,鄭萱,小迪,馬雯……這樣剛剛好。
陳豪突然這樣與她聯絡,恐怕鍾牧煦沾染毒癮的事已被曝光了吧!
當然,還有她陳雅星拒絕簽寫王之茗遞上的婚前協議一事,在媒體眼裡,她恐怕成了一個不識抬舉的不孝女。
現在,她的罪名又多了一筆,和一個並不屬於她的男人睡了。
“小姐開心一點,生活裡沒有過不去的坎。”
“的確,沒有過不去的坎。可是有些坎,邁了十二年,還是沒有邁過去,應該怎麼辦呢?”
“那就繞過去。”
“好主意!”雖然這話沒什麼幫助,雅星還是揚著笑客氣說道,“謝謝!”
下車時,手機又響,雅星已然忍無可忍,氣急地接通就怒嚷,“這樣死皮賴臉給我打電話,你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卑鄙是不是?”
鍾牧銘在酒店房間的床前握著手機,看著床單上的血漬,懊惱地拂額一嘆。
果然,她對他憎惡到了極點!
“雅星,對不起,昨晚我……我……我真的沒想到你是第一次……”
“沒想到我是第一次,是幾個意思?”
“我以為你……”
“你把我當成是有很多次的?所以才那麼隨便?你這人腦子又在想什麼呢?!”
“對不起!我很抱歉……你是第一次我很高興……但是如果我早就知道,我會很小心,很溫柔的……”鍾牧銘話說完,忍不住又想打自己的臉。
“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是吧?你沒有必要這樣覺得,畢竟你心有所屬,佔了便宜的人是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昨晚的事,不要再提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喝醉了,上床,在你的邏輯裡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你也沒有必要非糾結於我的第一次。”雅星噼裡啪啦一頓說完,只覺得臉上身上火燒似地難受。
那句流傳很久的話,真是該死的對極了!好朋友一輩子不能上*床。昨天還能嘻嘻哈哈開玩笑互相吐槽的朋友,今天說一句話都覺得彆扭。
她恨這樣的境況,恨自己的衝動……
唯恐他再也不理會自己,雅星忙又和緩口氣,“牧銘,對不起……剛才我的口氣並非針對你,你……你收到我的簡訊了吧?”
鍾牧銘低啞地咳了一聲,整個人憋悶地有些難受,“我看到了,我剛看到……”
除了周逸的工作彙報,他還是第一次收到如此長的簡訊。
“牧銘,請把昨晚的一切,看作是我的償還。請不要有任何負擔,不必負責,不必難過,錯的人是我,如果真的愛蘇蔓,就去守護她吧,還和以前一樣守護她就好。順祝,安好!”
她這樣貼心地提醒他不要有負擔,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