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牧銘發現自己又有些恍惚,見她撕扯頭髮,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蘇蔓卻在桌子對面坐不住,遊蛇似的,直接繞到了鍾牧銘的椅子後面。
雅星在梳妝檯前坐下,把手機放在桌面的手機支架上,一根一根拆下長髮裡隱藏的髮夾,髮尾上兩簇妖嬈的藍紫色長髮取下來,她眼角眉梢都是碎鑽,眉目眨動,仙妖般嫵媚驚魂,眼皮卻難受地快要撐不住。
這眨眼間,她也注意到手機屏上的男人背後突然出現的紅裙女人——蘇蔓。
蘇蔓見她神情微妙,不客氣地直接嚷道,“陳雅星,沒想到是我吧!怕見到我是吧?為讓鄭萱跟蹤你的事,我已經公然道歉,你至於用對付久生石的詭計對付我嗎?你未免太狠毒了!你知道嗎?你這樣也連累了牧銘和銀璨!不過,你放心,你越是這樣,牧銘越不會喜歡你,他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絕對不會是你,他永遠永遠不會愛上你!”
_蘇蔓並沒有冤枉陳雅星!事情就是因陳雅星而起的。
因此,就算注意到鍾牧銘沉默地有些可怕,她還是沒有表現出絲毫心虛。
鍾牧銘本來想在第一時間阻止蘇蔓的,視線卻盯在雅星淡漠冰冷的臉上,凝固了似地,無法挪移開。
除了父親和祖父、祖母,世上再沒有其他人能這樣撕扯他的心神。就算蘇蔓,也只有在第一次演戲和那天求婚時才讓他緊張。
陳雅星,何德何能讓他這樣如此狼狽?!他甚至瘋狂地希冀從雅星臉上看到一點悲傷,一點痛苦,哪怕一點點的怨怒也好。
雅星描畫上揚的眼尾,卻只是凌厲地透出一股兇猛地殺氣,澄澈的眼睛裡沒有痛,沒有怨,甚至沒有半點感情……只是冷如深淵,彷彿能吞沒所有的生靈。
雅星的靈魂深處的確住著一隻冰冷的妖魔,十二年前修煉成妖,至今冷血殘忍,對自己都是決絕殘忍的。
因此,她不過沉默了幾秒鐘,便又專注拆解眼角的碎鑽,只當蘇蔓是個屁,她甚至慷慨地沒有關掉影片,任憑蘇蔓疑惑地看她。
鍾牧銘忍不住試探,“雅星,你還好吧?”
雅星忍不住就“嗤——”一聲笑了,慢慢撕下眼睛上水藍色的假睫毛,“我應該不好麼?一隻瘋狗狂哮與姑奶奶何干?”
蘇蔓只覺得打出去的拳頭落在了一片冰水裡,“你才是瘋狗!”
“蘇蔓閉嘴!”鍾牧銘愈加心冷刺骨。
雅星把卸妝水倒在卸妝棉上,輕輕點按眼周,順便按下了差點滾出眼眶的淚,憤然把卸妝棉丟進垃圾桶,像是丟掉從心底撕下的傷疤。
“牧銘總監,你是不是把我照片設為手機屏保了?還是把我的照片貼在你臥室的牆上了?”
“……沒有。”鍾牧銘下意識這就想刪掉手機相簿裡剛存的那兩張照片。
“既然沒有,你的前女友為什麼如此懷疑我僭越你?你是把自己蒸成了一盤子香餑餑嗎?”
蘇蔓卻道:“陳雅星,你對牧銘的僭越都寫在眼睛裡,你還想否認嗎?”
鍾牧銘:“蘇蔓,如果你是來解決問題的,就不要再擺這副嘴臉。”
“牧銘,你看看她,死不認賬!心機都寫在眼睛裡,你不會被她騙了吧?她分明是報復我!”
鍾牧銘不動聲色地看著手機屏上的鵝蛋臉,卻絲毫沒有看出雅星存了什麼心機。
雅星不得不承認,蘇蔓天生有一股敏銳。這種敏銳擱在表演上,定能幫她揣測角色的心理。但是,玩心計,真是玩錯了。她沒有給牧銘打過電話,也從來沒有想過把這個心有所屬的男人據為己有,她更不想給他招惹什麼麻煩,尤其,她還感激他為陳豪尋到腎源。
“牧銘,你的前女友被害妄想症這樣嚴重,你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傳染你公司的其他人嗎?不過,她和我們家兆鵬不配,和你真是絕配,你們懷疑我的樣子,都一樣厚顏!”
鍾牧銘:“雅星,你見諒!蘇蔓對彼得的電影期盼已久,所以才會失控。你真的沒有和彼得打過招呼?”
雅星實在想關掉影片,但是,她實在好奇,是什麼人讓蘇蔓如此抓狂。
“彼得?我手機通訊錄裡叫彼得的人有十八個,你說的是哪位彼得?我真應該送他份大禮。”
鍾牧銘這才發現,雅星連蘇蔓的名字都不願叫出口。
“蘇蔓你都聽到了?”
看出他不對勁兒,蘇蔓只得隱忍怒火,在桌子對面坐下。
“雅星,唐突了!”鍾牧銘尷尬地嘆了口氣,“蘇蔓只是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