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計程車上,她用手機上網查了資料才發現就算再匹配的腎臟,還是有排斥反應……最嚴重亦是能致命。
病床在15樓被推出去,滿電梯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唏噓慨嘆。
雅星也禁不住拂額給自己壓驚,卻摸到自己滿頭的冷汗。
電梯門再次開啟,她逃似地從狹窄的鋼鐵盒子裡迅速逃出來,卻不料和一個人撞在一起。
她荷邊袖的水藍色的齊膝繫帶風衣,頓時被撒了大片乳鴿湯……
“怎麼回事啊?走路不長眼嗎?!”
她憤怒地張口就怒斥,一抬頭,卻驚疑愣住。
眼前是蒼白陰鬱的俊顏,倒是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五官清俊,尤其這雙眼睛,像極了牧銘的那雙眼睛,微笑的樣子,扼住她的呼吸,害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鍾牧煦?”
鍾牧煦尷尬地忙道歉,這就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裡取出手帕給她按了按風衣。
“實在對不起,是我走路太著急了……醫生說,乳鴿湯裡放了太多香料,不太適合陳叔吃,所以我……”
陳叔?雅星看他,又看向他背後的方向,走廊那端正是陳豪的病房所在。
“你……是來看陳豪的?”
“是。”鍾牧煦揚起唇角,等待她的驚喜和感激。“我媽突然暈倒,也在這裡住著。”
王之茗暈倒了?那女人無病無災的,怎麼會突然暈倒?該不會是知道了她和牧銘的事,故意暈倒,故意和陳豪住在同一家醫院吧?這樣的專科醫院也敢住,她還真是豁的出去!
“真是巧啊!”雅星清淡地微扯了一下唇角,卻對鍾牧煦提不起任何感激之情,心頭反而豎起一片尖刺。
這巧合,真的是太過巧合了!她剛到,就撞上鍾牧煦。
王之茗派的跟蹤她的人,果真也是盡心盡力,連電梯什麼時候到樓上來,都估摸地如此精妙。
盛放乳鴿湯的保溫桶,蓋子本應該緊擰著保溫,怎麼就如此輕易地被撞開了、還潑了她一身?
雅星不禁懷疑這男人智商有問題,論算計人,可真是比杜寶儀差遠了!這詭計也太侮辱她陳雅星的智商了。
鍾牧煦看不出她是喜是怒,忙又笑著道,“我剛給下面的餐廳打了電話,讓他們重新燉了一份。你的衣服髒了,正好我下樓,先給你買件新的吧!”
“不必,我趕時間去探望陳豪,還有,謝謝你的乳鴿湯。”
雅星側身經過他,這就走向病房,直接推門進去,卻見父親躺在病床上,一雙眼睛閉著,很像是睡著,但是臉色並不好——這蠟黃蠟黃的臉色,乍看上去與死人真的沒什麼差別。
雅星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側,看了眼床兩邊的儀器,有些無所適從,又彎下腰來,仔細檢查了一下陳豪的呼吸,確定他呼吸正常時,卻不經意地注意到他頸側有一片暗紅。
她忙兩手捧住他的耳廓處,輕輕幫他轉了下頭,就見暗紅直蔓延到整片後頸,頸椎處已經發青。
這是——被人打了?!
她剛要按床頭鈴叫醫生,就聽到門被推開……
鍾牧煦進來,隔著病床看了眼雅星的臉色,又看了眼沉睡的陳豪,低聲說道,“這幾天趙阿姨都沒有來,可能是陳豪集團又出了什麼問題。護士說陳叔身體不舒服,打電話又找不到別人,就叫我過來了……畢竟,我們快要結婚了,所以……”
雅星忙打斷他,“謝謝你能及時趕過來。陳豪這到底是暈厥,還是睡著了?”
鍾牧煦忙道,“別擔心,他只是睡著了,醫生剛剛檢查過,說是正常的排斥反應……恢復一陣子就好了。”
這麼說,陳豪脖子上的痕跡,是鍾牧煦弄得?雅星繃著臉,撥出一口氣,就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來。
鍾牧煦忙道,“你是不是剛從杭州趕回來?還沒吃飯吧?”
“呃……”雅星的確有些餓。
“反正陳叔還要睡幾個小時,我先帶你去吃飯吧,你的衣服也該換一換……”
雅星看了看風衣,忙脫下來放在沙發靠背上,所幸她還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並不覺得冷。“我訂餐就在這裡吃吧,衣服這樣穿著就好,下班時間,我讓方馥過來接我。”
“雅星……”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真的不必了。鍾牧煦,我們不合適,我很清楚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話出口,雅星驚覺自己拒絕地太過直接,忙又補充道,“我也感到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