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點脹氣。”
駱卿安知她母親是個好強的性子,肚子再餓也不想表現出來,惹旁人擔憂。
她笑了笑,繼續低頭看書。可實際上早無了心思,腦袋裡一門心思想辦法要為家裡弄點吃的。
以現在的處境,想弄吃的何其難。
首先,她沒有錢,無法從驛卒那買吃的。
他們在荒郊野外,又是寒冬,也無工具,想要打野味也不可能。
其他的犯人嘛,除了費庭憲,誰都不可能多口吃的。
去求錦衣衛,等於是自討苦吃。
除了這些方法,還能怎樣弄到吃的呢?
她想了想,整個驛站吃食最豐富的地方就只有廚房了。她沒有錢,買是不可能了,去要也只會被轟出來。
如此看來,就只剩了最後的法子,偷。
整個驛站地方不大,廚房就在他們住的後面,離得很近。而且,驛站不是牢獄,守衛很鬆。如果她在夜裡悄悄去,廚房應該沒人值守。
她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打算試一下。
如果發現有人看守,她就裝作是去上茅廁。茅廁也離廚房不遠,這個理由應能矇混過去。
打定主意後,她躺在床上,等到家人已入眠,她起身出了門。
夜裡寒風侵骨,但由於緊張,反而覺得身上發熱。
迅速望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人,她悄悄走向廚房。她步履匆匆,放輕了步子,全身緊繃,耳朵豎高,留心聽周圍的動靜。
到了廚房,她發現門只用一根木頭上了鎖,心裡竊喜。
門開啟後,她又朝外看了看。
外面夜色深重,什麼都沒有,才放心進了廚房。
裡面黑黢黢的,過了一小會她才看清楚,灶臺上放著一些碗碟,裡面盛了饅頭還有雞蛋,應該是晚上沒吃完剩下的。她快速拿了揣進腰帶裡然後離開了廚房。
確認外面沒人,她往客房走去,步履飛快。
眼看快到客房,突然從拐角處竄出一個黑影攔住了她。
虧得今日有月,稀薄的光亮照清了那人的面孔,她看見一張乾瘦皺巴的臉上,貪婪的眼睛發出駭人幽光。
費庭憲涎著臉嬉笑看她:“駱姑娘,大晚上的,去哪了?”
駱卿安下意識退後了幾步:“去了趟茅廁。”
“不對吧?這可不是去茅廁的方向。”
“我特意繞了遠路。”
費庭憲掃了一眼她的腰間,笑得愈發猥瑣:“餓了可以和我說嘛,何必做這偷雞摸狗的事?”
被他的話戳穿,駱卿安一下子紅了臉,講不出話來。
她緊張至極,之前預想了很多情況,卻漏了夜晚出來的人還可能有房客。
偏偏遇到的人還是費庭憲這個老色賊。
費庭憲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害怕了,往前逼近她:“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我這人最懂憐香惜玉,特別是像駱姑娘這樣難得的美人,我怎麼忍心看你受罰呢?”
說完他張開手臂想要抱住駱卿安,嚇得她一個激靈,馬上往旁邊躲開,費庭憲撲了個空。
“你別過來!”
“沒想到駱姑娘還這麼害羞,你不是以前作風很是豪放嘛,京都城誰不知道你早和宇文竑那小子嘗過滋味了?老夫雖年齡比他長,可雄風不減,指不定比他還好呢。”
說完他一把拉扯住駱卿安的袖子將她攬進懷裡,使勁想把她推向牆邊。
駱卿安拼命掙扎,但不敢叫喊,又怕他們兩人鬧得動靜太大,引來了驛卒和錦衣衛,麻煩就大了。
費庭憲自然也想到了這點,見她動作不大,料她膽怯,愈加放肆起來,伸頭想去親她。
眼見他那張皺巴扭曲的臉靠近自己,駱卿安感到極度噁心,加之費庭憲提起了宇文竑那個畜生,她簡直痛恨,毫不猶豫張嘴咬住費庭憲的右手虎口,頓時一股血腥味傳來。
“啊!”
費庭憲感到鑽心的疼,可又不敢大叫,只好憋住,悶喊了一聲,立即縮回了手。
乘這個空檔,駱卿安馬上逃跑了。
費庭憲驚惶又氣憤,他捂住傷口咬牙切齒道:“臭婊/子,竟敢咬我,咋們走著瞧!”
回到房中,駱卿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臟劇烈跳動。
她猛力搖頭,想將費庭憲那張醜惡的臉從腦中甩出去,過了好半天,才平復下來。
天殺的,沒想到竟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