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倫敦再買機票回國。
等回到海市的凱旋華寓公寓,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七點多。
蘭亭暄這一路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點。
她一進門就攔著衛東言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東言見她這麼急切,也不推脫,說:“進屋坐下說。”
兩人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衛東言馬上說:“你還記得上次聽趙主任介紹的王建材的身份吧。”
蘭亭暄點點頭:“記得,我當時還很氣憤來著……”
“對,你確實應該氣憤,因為以他的身份,這麼做特別無恥,就是背叛。”衛東言直言不諱地說。
蘭亭暄接著問:“……東南亞那個資金是怎麼回事?”
她問的是在薇拉那裡看見的賬本。
明顯王建材從當年的東南亞金融風暴裡獲利了,不僅獲利,而且獲的是暴利。
衛東言輕嘆一聲,說:“……這就是我跟你說的,王建材曾經做過的大貢獻之一。”
“嗯?”
“二十多年前的東南亞金融風暴,還有港島貨幣危機,都跟一個金融大鱷有關,你知道吧?”
蘭亭暄點點頭:“知道,就是美國的金融大鱷索斯。”
“對,就是他。他幾乎以一人之力,整垮了東南亞好幾個國家的貨幣,從中獲得暴利。”
蘭亭暄慢慢挑起眉毛:“……你是說,王建材曾經跟這個索斯一起狙擊東南亞主權貨幣?”
“嗯,他也算是坐了一趟順風車。所以他的資產增值很快。”
“這對我們國家來說,怎麼是貢獻?”
“……因為他提前告知我們有關部門,索斯的下一個目標,是港島貨幣。”
“然後在索斯狙擊港島貨幣的時候,他突然反水,站在我們這邊,和我們的主權基金一起,挫敗了索斯狙擊港島貨幣的陰謀,把索斯在東南亞掙的錢,留了一大半在港島。”
蘭亭暄倒抽一口涼氣:“……他居然敢跟索斯作對?!”
那個年代索斯在金融圈的地位,跟古代的皇帝差不多。
那真是一言九鼎,吐口唾沫倫敦的股市就要跌三天,再跺跺腳,紐約證券交易所就要坐過山車。
衛東言又嘆口氣:“他那時候才畢業兩年,就已經展現他在金融方面非同一般的特長。”
“我給薇拉和那個律師看的信物,就是當時王建材以‘鼴鼠’的名義寄回來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就拿著這個信物去紐約唐人街的一個地址找一個叫viola
lee的女人,把他的東西拿回來,他要獻給國家。”
蘭亭暄直接僵住了:“……你說什麼?!”
“什麼叫他不在了?!王建材明明還在啊!”
衛東言抬起頭,靜靜看著她,良久說:“其實我那些朋友們早就懷疑,鼴鼠已經不在了。”
蘭亭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思考。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腦海裡線索那麼多,卻像一根根斷掉的蘆葦,在海面上飄飄蕩蕩。
她站了起來,在寬敞的客廳裡走來走去。
腳步聲在空蕩蕩的空間裡響起有節奏的迴音。
蘭亭暄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才開口又問:“既然你的朋友懷疑鼴鼠早就不在了,那為什麼不早點去找薇拉聯絡?還要大費周章找鼴鼠?”
衛東言平靜地說:“因為這是有前提條件的。他們不能隨便打破跟這些人的約定。”
“前提條件是什麼?”
“像他們這種人,如果不在了,前提條件是,靜默十年。”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鼴鼠不跟你朋友聯絡,超過十年,基本上就是他不在了。”
“嗯。”
“不會是叛變了嘛?比如王建材說的……”
“別人有可能,鼴鼠絕無可能。”衛東言斬釘截鐵地說,“你看看鼴鼠以前都做了些什麼事,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背叛。”
“所以你的朋友現在不直接去找薇拉,是因為他靜默的時間,還不到十年?”
“嗯。”
蘭亭暄皺眉:“可你們已經官方認證王建材就是鼴鼠了,我們去找了他成長的孤兒院、前女友,還要律師朋友,都證明王建材就是鼴鼠啊!——如果王建材就是鼴鼠,那他就沒有死……而且確實不到十年。”
說到這裡,蘭亭暄突然臉色變得很奇怪,跟著點頭說:“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