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兩人已經麻了,一路上看著那個平時不可一世肆意囂張的鐘與謐,黏在明溱身邊像個痴漢似的。
還絲毫不避諱。
鍾與謐不屑地挑挑眉。
這有什麼,若不是怕老婆生氣,他還想舔一舔呢!
明溱瞪了他一眼,跟著祁清下了車,一路上都沒搭理他,選座位時,她無視了少年楚楚可憐的祈求眼神,毅然決然坐在了祁清身邊靠窗的位置。
沒辦法,鍾與謐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坐在了明溱身後,而葉叄自然是和鍾與謐坐在一起,於晚兒坐在葉叄另一邊,中間隔著一條走道。
四個半小時的路程,著實無聊,明溱拿出手機連上藍芽耳機,分了一隻給祁清,“阿清,你聽嗎?”
祁清微怔,有些凌亂的思緒平復了下來,接過了那隻耳機戴上。
“襤褸青衫,覆舊蓑,城南老道說驚蟄......”
“掌中木劍,久消磨,淬人世百味煙火......”
《天地緩緩》。
他閉上眼,心不知不覺沉靜下來。
明溱勾唇,她聽見這首歌的時候就覺得祁清會喜歡,果然如此。
後座的鐘與謐懶散地坐著,一雙大長腿岔開,眉眼一掃面對明溱時的討好熱情,低垂著顯得有些低沉凌厲,讓坐在他身邊的葉叄大氣也不敢出。
明溱剛剛自然也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但她並不在乎,鍾與謐太粘人佔有慾太強,給他好點的臉色就想把她身邊的男性全都趕走。
這怎麼行。
等他學會和公西惑一樣的乖巧,再給機會不遲。
耳機裡平緩悅耳的音樂播放著,昨晚鬧得太晚,明溱有些睏倦了,也閉上了眼。
因為要休息的緣故,她將髮圈解開了,此刻軟綿綿地靠過來,絲綢般柔順烏黑的長髮隨著的姿勢傾瀉劃過祁清的手臂。
他手臂微抬,一縷秀髮停留在他掌心,下意識摩挲了一下,柔滑的觸感彷彿肌膚般,讓他如觸電般將手縮了回來,那縷青絲也隨之回到了女孩的身側。
似乎是蝴蝶效應,女孩的腦袋也隨之靠上了他的肩膀。
祁清頓時渾身僵硬。
她身上馥郁的幽香隨之飄來,擾得他腦中混沌,平緩而有韻律的音樂似乎也亂了節拍。
祁清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但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由天生地養,後來被梨山寺的住持撿回寺廟,寺中全是男性,並沒有人擅長照顧孩子,他就這麼磕磕絆絆地長大,學了一些本事,但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主持說他和其他人不同,所以留著頭髮,在他成年後將他趕下了山,告訴他他有他的使命,還會有他的命定之人。
他不以為意。
祁清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誰,天地之大,與其喜歡一個人,不如喜歡這方世界,努力變強,用自己的力量屠盡惡妖。
可如今,他不確定了......
正出神間,一隻大手從一側探過來扶起了女孩的小腦袋,那側肩膀頓時變得空落落的,祁清抬眼去看。
是鍾與謐。
他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託著明溱的臉,狹長的鳳眸卻冰冷地注視著他,天生的笑唇此刻卻看不出笑意,輕聲比了個口型。
“坐後面去。”
祁清默然,看了看眉頭稍稍皺起的女孩,最終還是起身讓出了座位。
鍾與謐這才鬆開了眉頭,毫不猶豫地坐下,調整好坐姿,才輕輕託著她靠到了自己肩上。
高鐵裡開著空調,睡覺會有些冷。
他手臂往外一探,葉叄立刻遞上準備好的薄外套,鍾與謐將外套披在明溱身上,溫柔地捋了捋她鬢邊有些凌亂的碎髮。
於晚兒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嘴巴張成“o”型,下巴差點都要驚掉了。
這是什麼兩男爭一女的狗血劇情,明溱好像是變漂亮了很多,可不至於讓兩個天之驕子這樣吧?
她是什麼魅魔變的嗎?
......
一覺醒來,渾身舒服了許多,她下意識像貓兒般蹭了蹭,才發現自己靠在身側人的肩上。
明溱抬眼去看。
身側的少年難得端正地坐著,黑色的衣裳顯得他膚色愈發白,俊逸的眉眼被鴨舌帽遮擋著,只能看到那唇尾微微上翹的唇瓣以及線條分明的下頜線。
怎麼是他。
鍾與謐很快察覺到了身側人的動靜,將鴨舌帽往上抬了抬,小心翼翼湊近,“溱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