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有我的籌碼。”
明溱似笑非笑地湊近,在他耳畔唇瓣輕啟:“陸行崢陸將軍,這個籌碼夠嗎?”
她並不想將爹孃牽扯進來,爹爹心中沒有這些陰暗廝殺,孃親也是一個被所有人寵愛著的女子。
她想自己解決,而目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不是嗎?
在明溱將三皇子送回皇宮後,沒有多做停留就出了宮,就碰到面無表情的靠在馬車邊的薛成驕。
他姿態閒散,身高腿長的優越身軀裁成一道靜默的剪影,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寒冬似乎也在他身上披上一層冰霜。
明溱心悸了一下,朝他走過去。
她知道薛成驕已經聽到了自己走過來的腳步聲,卻仍舊沒有抬頭,沒有像往常那樣先是傲嬌地冷哼,抱怨她為什麼不來找他,在她稍微哄一鬨之後,又會黏黏糊糊地貼上來。
明溱在他面前站立,揚起一抹笑,“嬌嬌特地來接我的嗎?”
薛成驕終於抬起頭,看著明溱被凍得泛紅的鼻尖和臉頰,沉默著解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又將兜帽給她蓋上。
他的斗篷對於明溱來說還是太大,不僅下襬幾乎要垂地,兜帽也將她半張臉蓋得嚴嚴實實,將那雙會蠱惑人心的雙眸隔離,只餘粉嫩的唇瓣和精巧的下巴。
看著不可一世的明溱乖巧地披著他的斗篷,身上沾上他的味道,他心底不可遏制地溢位一抹衝動。
想佔有。
想就這麼將她藏起來。
他抱起明溱穩穩當當地上了馬車,坐下後也沒有放手,就這麼緊緊地抱住她,下巴擱置在她肩頭低聲開口,“給你下藥的柳枝已經被我處置了,你不會心軟吧?”
“留她一條性命,送到凌姐姐那裡去吧。”
“哼。”薛成驕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沒有應答。
為防止柳枝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自然仔細查過柳枝,知曉了她可憐的身世,可這又怎麼樣呢?
要算計別人,就得承受失敗的後果。
若她能熬過去,自然會把她送到凌鈴那裡去,聽說那邊缺少這樣手巧的女工。
“好了。”明溱沒有說謝謝,說了反而顯得生疏,感覺到薛成驕情緒好了些,她就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讓我抱一抱。”薛成驕低聲嘟囔,語氣裡帶有些酸澀。
他知道明溱一定在瞞著他什麼,從前段時日生病後起,明溱就開始不對勁了,可卻一直不告訴他。
也不知道揹著他在做什麼。
但他相信她。
“我可以不問你最近在做什麼,但阿溱若是有需要,一定要和我說好不好。”薛成驕握住她的手,溫熱的唇瓣悄悄隔著衣料親吻她的脖頸。
明溱身形一頓,回握了他,少年的手掌瘦削而修長溫熱乾燥,又因結著薄繭而略顯粗糙,明溱卻突然摸到他掌心的一道傷疤。
那是她年幼時和薛成驕出去玩,路上遇到偷人錢袋子的小偷,她便義憤填膺地要替天行道,追了上去,結果那小偷情急之下抽出刀便朝著明溱砍去。
千鈞一髮之際,薛成驕接住了那刀,也在他手心留下了疤痕。
明溱心裡泛起漣漪,不再掙扎,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髮絲。
她好像知道自己這個小竹馬在彆扭什麼了。
可她並不想禍害他。
耳房中,水霧氤氳。
“水備好了?”明溱隨口問了一句。
“是,世子。”紫竹手裡提著已經空了的木桶,恭敬地退了下去。
明溱掀起簾子走進內屋,屏風後已經兌好的浴湯嫋嫋的散發著熱氣,氤氳纏繞,恍若夢境。
確定好周圍無人,她才解開了自己腰帶,很快將衣物全部退下,踏入了浴桶之中。
她垂落的長睫微顫,將自己浸入水中,一頭青絲烏緞似地流淌下來,水面上只露出一張柔白的小臉。
一室默然無聲,只有水波晃動的聲音。
適宜的溫度將她的四肢百骸都泡的放鬆下來,神思忍不住開始想著冰天雪地的北境如今怎麼樣了。
陸行崢應該已經成功了吧。
“世子,奴婢進來了?”紫竹呼喚聲傳來,明溱回過神,懶懶地應了一聲。
紫竹進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主子白皙漂亮的脊背,她俏臉微微泛紅,熟練地走近,動作輕柔地開始為明溱搓洗那一頭烏髮。
舒適的感覺很快讓明溱有些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