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殿堂中。
年老的修士緩緩為那副畫中的金蟾添上最後一筆,畫中的金蟾徒然活了過來。
它原本居住在狹小的水井中,但在活了之後,不甘心只能看到方寸之間的天空,顯得焦躁不安。
不一會兒,它從水井中一躍而起,跳出了深井,此刻正是皓月當空,月光如水。
金蟾心中有感,仰天張開大嘴,似要將那皓月吞入腹中,一縷縷月華在牽引下落入它的口中。
金蟾一吞一吐,自然蘊含著某種韻律,彷彿是天地間故有的法則。
但細細看去,又會發現金蟾仍處於那處深井之中,剛才所見的一切變化都是幻象。
“歷時數載,終於將這金蟾望月圖製作完成了。”年輕修士臉上浮現一絲喜意。
“這次主要還是靠師兄,師兄技藝不凡,又有親眼見過三足金蟾的經歷,才能完成金蟾望月圖這等法寶。”他向著老者修士說道。
“我等接了命令在這殿中看護鎖妖塔,無法外出,修行又枯燥,左右閒來無事,畫這金蟾望月圖也算是解乏的法子。”
老修士撫須開口,製作了那麼久的法寶一朝功成,他臉上也有幾分喜色,但當他視線掃到身後的幾個大圈時,他臉上的喜色褪去,反而憑添一些憂愁。
只見那九個大圈中,除了第九層和第八層的圈中還有一些符文外,其餘圈子都空蕩蕩的,符文全部集中在了第二層。
“自這虎蛟進去我就有一些不詳的預感,原先看他突然沉寂了下來,還以為是我的錯覺,沒想到近幾日他又鬧騰了起來,看這模樣,怕是不安分啊。”
他憂心忡忡的說道。
“山下流言四起,這鎖妖塔中的妖也不安分,門派已經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不知師兄有何打算?”年輕修士誠心問道。
“我自小蒙受宗門大恩,此番宗門有難,自是決定和宗門共存亡。”老修士語氣堅定,又轉過頭來用質問的語氣說道:“怎麼,師弟是有其它的打算嗎?”
“師兄說笑了,我與師兄所受恩惠無二,連師兄都有這般義氣,我又怎麼能臨陣脫逃。”
年輕修士同樣聲音鄭重的開口,只不過他並沒有直面老修士凌厲的眼睛,只是望著那九個大圈。
“說來塔中之妖如此行動,其動機已經昭然若揭,我等可要回稟掌門?”
“據鎖妖塔歷志的記載中並非沒有妖靈聚集的情況,但沒有一例是妖魔衝出塔的,暫且不用去管他。”老修士搖頭。
“況且,這鎖妖塔的最底層,可非妖怪們想的那麼簡單。”
......
鎖妖塔第二層。
虎蛟和其餘曾經身為塔靈的妖怪和妖靈齊聚一堂。
妖怪有虎蛟和摩龍、火之妖精,妖靈則有三足金蟾,狼妖靈,牛妖靈。
後兩者就是第二層和第三層的妖靈,在虎蛟提出結成同盟,共同衝破鎖妖塔後,這兩者都欣然同意。
在遠處,其餘的妖靈和苗笙兒並沒有靠上前來。
這是為了避免討論的環境過於嘈雜,特地叫他們避開,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決定權。
“蟠山君有所不知,鎖妖塔的最底層並非像其餘塔層一樣由被關入到這裡的妖怪和衍生的妖靈掌控,而是被掌控在青雲派手中。”
說話的是牛妖靈,它生前是接近妖王境界的大妖,可惜同樣沒有能夠掙脫鎖妖鏈的手段,死後靈魂成為妖靈才得以擺脫鎖妖鏈的束縛,並且成為了鎖妖塔第二層的塔靈。
“掌控在青雲派的手中,莫非是修士們可以自由進出,還是下方駐守著一名修士?”
虎蛟問道,鎖妖塔的最底層就是第一層,若是由凡人所建之塔,第一層都為塔的入口,那修士們能自由進出倒也很有可能。
“非也,這最底層,修士們同樣沒有進來過,駐守在下方的也是一名妖族。”黃牛妖靈回答。
“老牛,少在那賣關子了,快與蟠山君和各位說說實際情況吧。”狼妖靈在一旁不滿的說道。
其餘妖怪也紛紛用眼神催促。
黃牛妖靈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忙說道:“塔靈有主次之分,像我等便為次靈,而這最後一層的塔靈則為主靈。”
“乃是由青雲派上任掌門飼養的靈獸所化,對於青雲派忠心耿耿,承擔著鎮守鎖妖塔的職責。”
“我們若是想要使用這最後一層塔作為出去的通道,勢必會和其發生衝突。”
“原來是個妖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