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的陸槐空有一身功名,卻無實權,不然夢中的他也不會暗自調查後,尋張公協助了。
現在的張公遠在蜀州做刺史,莊青如一個商戶之女,便是去了蜀州,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上報這些“子虛烏有”之事,還得從陸槐這邊入手最好。
作為張公最信任的弟子,陸槐說的話足以引起他的重視。
可惜莊青如來主院十幾日裡,從未見陸槐寫信,她想借用陸槐的名義送信也沒有機會。
“喂,喂!”張承安見莊青如發起了呆,揮著手喚道:“怎麼了你?”
莊青如回過神來,撇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要給我阿姐伸冤嗎?可想到法子了?”
“這個嘛。”張承安清了清嗓子,“我叫人打聽過,杭州根本沒有一個叫法海的和尚,你是不是記錯了?還是說那和尚誆你,謊報了名號?”
“陸管事不曾去過杭州吧?”莊青如撇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你要打聽也找旁人,找他有什麼用?”
被戳穿了的張承安更不好意思了,“那,要不你先告訴我你阿姐被關在哪個牢獄?我先叫人幫你把她救出來。”
莊青如道:“關在何處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和尚住在一個叫雷峰塔的寺裡,不如你先去那裡找找?”
現在的雷峰塔還沒建呢,能找到算他厲害,莊青如說完還給他打了氣,“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師兄是個小氣之人,斷不會救我阿姐,我能靠的只有你了。”
張承安正說“你總算是懂我了”,轉頭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他話鋒一轉大聲道:“誰說的,我,我師兄人可好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僵硬,不停地衝莊青如眨巴眼睛。
莊青如只顧打掃,對他的改口十分不解,“你不是說他生性狡猾,氣量又小,動不動就狐假虎威,藉著你阿耶的名義迫害你、虐待你嗎?”
那日他除了吃烤雞之外,嘴巴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抨擊他那師兄了。
張承安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他確實這麼說過,但是背地裡說人閒話和當著面兒說還是有區別的,他真想大吼一聲:你要不要轉過身,瞧瞧你身後站的是誰?
“我突然想起來我今日的字還沒練完,先回去了。”張承安激動道:“那個師兄啊,我先走了啊。”
師兄?莊青如的動作停下了,腦子不受控制地遲鈍起來,僵硬地轉過身。
只見陸槐半截身子出現在窗戶裡面,正抱拳看著他,窗臺地下盛開的鮮花和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房間裡小憩的嗎?!怎麼會起來?
說人壞話被抓個正著怎麼辦?有沒有人能救救她?
“啊哈哈哈哈,今天天氣不錯,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好多事沒做,我這就去做。”莊青如在一瞬間想好了解決辦法,只要她沒看見正主,就不算被抓。
她轉身、快步走、轉走為跑,一眨眼消失在院子裡。
陸槐見莊青如的身影消失後,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在彭縣養病的日子裡,陸槐的生活過的極有規律,尤其是現在天氣漸熱,他每到午間都會小憩片刻。
但自從這個小青來到主院後,他就沒有好好睡過,她每日都會找機會往他的臥房、書房溜達,尤其對自己書架極為有興趣,翻亂了後還不知道收回去,一眼叫人看出端倪。
還有她身上若有若無、連花香都衝不散的的藥味,她只要靠近便能聞到。
雖然不知道她接近自己有什麼目的,但目前看來將她帶到身邊是個好主意。
法海和雷峰塔?阿姐?
若是沒記錯,陸管事早就和他說過,她家中只有一個母親和妹妹,這阿姐又是從何而來?
“阿郎,怎麼這個時候起來了?”陸管事的聲音響起,他見陸槐一直盯著門口,還以為是哪裡出了錯。
“睡不著罷了,有事?”陸管事平時不會在這個時候找他,若是來找他定是有要事。
“彭縣縣令許家的郎君送來了請帖,邀阿郎明晚去仙鶴樓一聚。”陸管事遞上一封請帖,“聽說還邀請了不少學子作陪。”
本朝世家林立,陸家向來低調,他陸槐也不是什麼有名有姓之人,但他的老師張棄言確是風雲人物,在神都做官多年,雖然現在被貶,但保不齊哪天女帝想起他來又召了回去。
是矣,自打他來到此地後,彭縣縣令便多次想邀請做客,便是徐州知府也多次著人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