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莊青嶺和童舟順利地考中了洛陽書院,為了慶祝此時,趕在莊青如休沐的時候,他包下了安德坊最大酒樓的一間包廂,請了陸槐、遊璟等一眾好友。
陸槐兩人本來是打算拒絕的,他們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實在騰不出時間,但莊青如一句話便堵了回去,“遊璟也就罷了,你是想讓抹你未來大舅兄的臉?”
陸槐:“……”
不敢,不敢。
於是這日他們扮作尋常書生,和同樣扮成男子的莊青如一道去了酒樓。
這樣的聚會若是在平時,莊青嶺是肯定不會讓莊青如跟著的,但在洛陽他們兄妹相依為命,這樣的喜悅他很想與妹妹分享。
加上莊青如說可以扮作男子,他也就忍了下去。
“別板著個臉,好歹也高興些。”莊青如坐在陸槐的身側,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你這些時間的臉色差了許多,是又沒有好好休息嗎?”
陸槐還沒有說話,一旁的遊璟先告了狀,“他啊,和張公每日都在書房熬到很晚,藥都不怎麼喝了,陸伯愁的頭髮都白了許多。”
“你這麼說的,像是你沒有熬一樣。”陸槐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轉頭對著莊青如道:“我沒事,你給我的藥丸我每日都吃著。”
莊青如不高興道:“我給你的藥丸是為了救急,不是讓你這樣用的,不成,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把個脈。”
陸槐一僵,看了一圈喝的歡快的一眾學子,小聲道:“我真沒事。”
“不行。”莊青如堅持道:“你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不能再折騰了,不然外祖就是殺到洛陽也不會放過你。”
薛老太醫雖然人不在洛陽,但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來藥方,讓莊青如根據藥方調整一下,給陸槐調理身子。
莊青如也盡職盡責地回信,將陸槐的脈象和狀況及時送到薛老太醫的手裡。
按照這個方法,兩人齊心合力,倒是將陸槐的身子調養個七七八八,最起碼不會動不動就咳嗽,也不需要天氣稍變便躺在床榻上了。
陸槐有些不好意思,大庭廣眾的,這麼多雙眼睛,他怕莊青嶺會恨上自己。
莊青如似是看出了他的顧慮,眼睛一轉,靠近他,小聲示意道:“跟我來。”
說罷,她越過眾人,悄悄地往外面走去。
陸槐不動聲色地放下茶盞,跟著莊青如的身後離開了廂房。
被同樣請過來的張承安看見兩人離開,想也不想便站起身要跟過去,然後被眼疾手快的遊璟一把拉住。
“他們有事要做,你去湊甚熱鬧?”遊璟看著張承安委屈的小臉,笑著將自己的酒盞遞過去,“來來!你年歲也不小了,一起喝點?放心,這是果酒,不醉人。”
隔壁廂房是莊青如早就包下來的,她擔心兄長喝開心了錯過宵禁,索性在這裡多包了幾間廂房住一晚。
沒想到兄長還沒用到,她倒是先用上了。
帶著陸槐悄悄來到廂房後,莊青如按著他坐下,然後坐在他的身側,對他伸出了手。
陸槐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由地嘆息一聲,乖乖地捲起袖子,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莊青如看著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沒有說話,抬手搭了上去。
只摸上片刻,莊青如的臉上便黑了些,陸槐的脈象很不好,雖然不像最開始那般虛弱無力,但卻極其混亂,腎臟和胃都有極大的負擔。
不消莊青如開口,陸槐便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他身體的異常,他忙不迭解釋道:“其實沒有遊璟說的那麼嚴重,我最近是忙了些,但陸伯總是對我很是照顧,他盯著我吃飯、喝藥,也沒差幾次,最多就是這兩日沒睡好……”
對上莊青如越來越黑的臉,陸槐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你知道的,最近事情太多,先生一把年紀都在費心操勞,我不能置身事外。”陸槐虛弱道:“你放心,等承王之事了結,我便可安生了。”
“承王的事怎麼會了結?”莊青如收回手,不高興道:“你一個工部的官吏,操的心比刑部和大理寺都要多,這像甚話!”
這樣的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御史臺早參個“越俎代庖”的摺子了。
“是先生的意思。”陸槐道:“這件事敢管的人不多,先生便稟明陛下,暫時調我過去幫忙,先生是想讓我日後入刑部做事?”
“刑部?”莊青如不解,“好好的去刑部作甚?”
雖說六部不分主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