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如衝先是他笑了笑,“沒事,我兄長已經不生氣了。”
陸槐的心瞬間落下,然後便聽見莊青如幸災樂禍道:“不過,他現在想見你。”
陸槐:“……”
……
又半個月後。
這天,臨歡難得出宮,本想去找遊璟說會話,卻被告知他去送番邦使節出城了。
不高興的臨歡帶著寇召,直接殺到了太醫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莊青如道:“那些番邦使節好不容易肯走,他們自然要送。”
自打半個月前,陛下召見了那些番邦使節,商談了幾次後,他們便著手回去事宜了,鴻臚寺早盼著這一天,恨不得敲鑼打鼓送他們離開洛陽。
“這些番邦使節從我阿孃那裡得了好處才肯走的。”臨歡撅著嘴道:“我還是頭一次見阿孃那麼生氣,連我那承王表兄都被訓誡了。”
莊青如道:“總歸是承王府有錯在先,陛下為了安撫他們,肯定要許些好處。”
承王府名下莊子裡的事查清了,如同所有人設想的那樣,承王世子暗中豢養崑崙奴,並以射殺他們取樂,崑崙奴被逼的沒法,只能吃人自救。
後來承王世子為了隱瞞此事,竟派人射殺朝廷命官和番邦使節,以及那些被抓走的崑崙奴,由此導致那些番邦使節揪住了錯。
承王世子起初是不認的,但“某些人”將那些吃人的崑崙奴送到關押他的牢房中,他便認罪了。
番邦使節以此為條件,逼迫陛下許他們好處,而朝臣們也紛紛上書,狀告承王世子草菅人命,陛下不得不認降罪於承王府。
之後承王世子被褫奪封號,流放三千里,承王因“教子無方”,罰停了兩年俸祿。
從某方面來說,算是小懲大誡。
但番邦使節表示很滿意,他們甚至親手處決了那些吃了人的崑崙奴,以表對陛下的尊敬。
但莊青如卻知道,對承王真正的懲罰遠不止於此。
“對了,聽說廬王快要回來了。”臨歡歪著腦袋道:“趕在端午之前到洛陽。”
“廬王?”莊青如小聲問道:“就是那位被廢了的前太子?”
臨歡點點頭,“他是我三兄,聽阿孃說這次他回來,是準備讓他做太子的。”
莊青如眨眼,“這是好事啊。”
“當然是好事了。”臨歡點頭道:“其實三兄對我很好,他被封廬王的時候我還小,這次他能回來,我也很高興。”
莊青如點了點頭,道:“那便好。”
說起來,這應該是對承王最大的懲罰,女帝本身是意屬承王做太子的,可惜崑崙奴之事成了他身上抹不清的汙名,在此之後,陛下心中的天平便開始傾斜,廬王成了最大的獲益者。
“其實我知道,阿孃不想讓三兄做太子。”臨歡趴在桌子上,有些傷感道:“阿孃覺得這天下應該給承王,或者是給……,但朝臣們都喜歡三兄,覺得三兄才是皇室正統。”
作為一國公主,臨歡看得清明,阿孃是開天闢地以來頭一位女皇帝,她精明果敢,勵精圖治,用了幾十年與男子們在朝堂上扳手腕,好不容易才坐上了那個位子,自然希望她的江山讓自己意屬之人繼承。
曾經的臨歡覺得,這天下既然是阿孃爭取來的,那她想讓誰做皇帝便讓誰做,可是出了宮之後,臨歡看見了太多太多的民間不易。
比起暴戾的承王,她更希望溫和的三兄來做太子,最起碼他日後會做個好皇帝,會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至於自己,她不是沒想過,也曾希冀過,可是皇帝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她自問沒那個本事,也承受不住天下萬民的責任。
莊青如一臉無奈,“你把這樣的皇室秘辛告訴我真的沒事嗎?”
她不會被殺頭罷?
臨歡一頓,慢慢扭過頭,陰惻惻地看著她,“你說的對,知道太多會死人的,拿命來——!”
她惡狠狠地撲向莊青如。
莊青如毫不猶豫地伸出兩根手抵住她的額頭,“你這個樣子,陛下知道嗎?”
臨歡嘴巴一噘,悻悻地坐了回去,“不知道,阿孃哪有時間陪我啊,她整日忙著公事,連自己身子都不在意。”
前兩天太醫去給她請平安脈的時候,她隨口問了一下阿孃的身體情況,太醫支支吾吾說了半天,被她逼急才說阿孃的身子不大好。
臨歡明白是因為這次承王的事讓阿孃傷了心,憂思過度的緣故。
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