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揮使的眼一下子就紅了,他當即單膝跪地,叉手道:“指揮使救命之恩,屬下永生不忘,當年若不是指揮使以命相博,將敵人引開,屬下與那八位兄弟早已身首異處!”
他永遠記得那天他們一行二十多位弟兄去蘇州執行公務,可是卻遭叛徒出賣,被人一路追殺,逼至懸崖,是葉指揮使孤身一人引開逃兵,護他們殺出重圍。
可在那之後葉指揮使不見蹤影,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到最後只剩下他和另外的八個兄弟勉強逃回到洛陽覆命。
在那之後,他也曾多次派人去尋找葉指揮使的行蹤,可每一次都失望而歸。
一晃兒十多年過去,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見葉指揮使。
他連聲追問道:“葉指揮使,這麼多年您去了哪裡?怎麼不與屬下等聯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於伯生那個叛徒如何了?”
陸管事笑著搖了搖頭,上前扶起他,“不重要了,那個人已經死了。”
曾經的於伯生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將乞討的他救回來,給他吃穿,教他武功,引他進入羽林衛,可他竟然恩將仇報,私下傳信給敵人,致使兄弟們陷入險境,他以命相救,引開敵人,雙方追逐了兩天兩夜,最後設計親手殺了於伯生,為兄弟們報了仇。
可他也深受重傷,那些人並未放過他,一路追殺不斷,他拖著殘軀來到了吳郡縣,最後為陸槐所救。
他心灰意冷,因為他輕信與人,害兄弟們慘死,他實在無顏見活著的人,一度想就此離去。
可陸槐攔住了他,小小的少年捧著一碗藥,慢悠悠道:“人的性命只有一回,你意圖去死,而我卻想活著,左右我也活不長,不如你且等等,等我死的那天再尋死,這樣咱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從那之後,那個曾經的羽林衛指揮使葉厭秋便死了,陸槐的身邊多了一位陸管事。
十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陸管事的身份,也對這個世間多了幾分留戀,若非現在情況危急,他也不會在這裡暴露。
他輕聲道:“我知曉你重任在身,也不想為難你,只是我們現在確實有要緊事要進宮一趟,煩請你通融一下,這兩位郎君興許你認識,他們一個是臨城公主的好友,一個是張閣老的學生。”
“這……”副指揮使看了一眼遊璟和陸槐,又看了一眼陸管事,咬牙道:“兩位郎君也就算了,有玉牌在手,某也不算失職,只是葉……陸管事您恐怕不能進去,您也知道宮裡的規矩。”
一般來說,除非陛下召見,不然進入皇宮是不能帶侍衛和小廝的。
陸槐連忙道:“可以,陸伯,你在這裡等我們便是,正好也和副指揮使敘敘舊,我與遊璟進去瞧瞧。”
陸管事蹙眉,如今宮裡不安分,他實在放心不下陸槐兩人進去。
副指揮使自然看出了陸管事的猶豫,悄聲道:“您放心,裡頭並沒有什麼大事,太子殿下也被請來了。”
太子?這下子游璟也顧不上插話了,率先進了宮門。
……
這廂的莊青如和臨歡還在寢宮裡吃吃喝喝,不得不說宮裡的御廚就是比外頭的好,那些山珍海味,珠翠之珍,哪一樣單拿出去都是一絕。
且煎炸烹炒、蒸煮熬燉樣樣精通,只叫人吃的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臨歡這頓飯吃的也很盡興,阿孃身子無礙,她了卻了一樁心事,又有莊青如作伴,她不要太開心,“自從莊姐姐你說菜可以炒著吃,我回來時便叫御膳房新打了鐵鍋,還讓寇召給他們親自炒了一回,他們一學會,廚藝飛速上漲,舉一反三,做出來的東西比之前的好吃多了。”
莊青如看了一眼即便是吃飯也坐的闆闆正正的寇召,腦海裡勾勒出她繃著臉拿勺子炒菜的樣子。
額……
她甩甩腦袋,不敢想下去了。
寇召面無表情,實則內心翻湧不斷,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她不上,難道讓公主殿下親自去炒菜嗎?
先不說教的好不好,萬一哪裡碰了傷了,一個御膳房的小命都要沒了!
臨歡咳嗽一聲,小手一揮道:“哎呀,總之就是現在御膳房也學會了炒菜,連阿孃都賞了呢,還誇我孝順,我給你在阿孃那邊預備了賞賜,你有何想要的物件,只管提出來便是。”
她本來想去阿孃的庫房裡選個寶貝給莊青如的,但總想著她來宮裡做客親自挑選會更好,便一直拖著。
“阿孃現在身子不妥,去她的庫房拿東西有些不妥,這樣,我的庫房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