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再次坐下。
那東方男人詫異地側過頭,打量陸少容。
陸少容好奇地看著他,對方身材頎長,據目測有一米八出頭,黑髮,面板白皙,鼻樑高挺,戴著一副墨鏡。
他的淺黃色襯衣紐扣解到第二枚,露出□□的性感脖頸與鎖骨,領子下鬆鬆地繫著領帶,手裡提著一件西裝,襯衣袖子挽到臂彎,露出的手臂健美有力,腕上戴著一隻名貴的鑽表。
身材像個西方男模特,偏生又是東方人。
鄰居要……打個招呼?陸少容對美國人的生活方式不太瞭解,但既然是東方人,說不定是日本人,禮貌還是要的。
“你好。”陸少容不安地再次起身,用英語與那男人打招呼。
男人摘下墨鏡,朝他走來,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陸少容滿頭問號,繼而用中文試探道:“您好。”
男人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陸少容指指對面羅馬式的雕塑柱子,笑道:“你家的門,嗯很有品位。”
男人與陸少容對視,他的眉毛濃黑,睫毛修長,眸子漆黑清澈。
片刻後,他的眼中現出一絲明顯的笑意,用中文回答:
“謝謝,我很榮幸你喜歡。”
“這裡住了兩家中國人?”
“是的。”那男人禮貌地回答。
陸少容“呵呵”一笑,正想再說點什麼,那男人接著調侃道:
“但是,少容,這不是我家的門,是‘我們家’的門,你背後這間……住的是一對中國老頭老太太,回家不進門,蹲在別人門口做什麼?”
陸少容:“……”
展揚家裡只請了一名菲律賓傭人,裝飾擺設簡單,然而令陸少容印象最深刻的,是客廳裡的寬長魚櫃。
魚櫃中養著兩條熱帶魚,射燈投進水中,水草在氣泡裡左右搖擺,折射著絢爛多彩的光芒。
“大的叫洋洋,小的叫斑斑。”展揚瞥了一眼魚櫃,心不在焉道:“還記得計程車的車牌號麼?司機是白人?”
陸少容莞爾看著兩條魚,隨口答道:“桃花魚。”
展揚點了點頭。
陸少容道:“會接吻的熱帶魚。”
小魚歡快地搖著尾巴,跟在大魚身後遊動,兩條魚游到面前,側對著少容,用一隻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陸少容湊到魚缸前,伸手去觸,接吻魚倏然竄開,逃到石山後去。
陸少容笑了起來。
展揚撥通了電話,通知秘書聯絡計程車公司,尋找少容的錢包與護照。
陸少容又拿起放在魚缸邊的鏡框看了一眼,上面是小學時的足球隊合影。
黑胖子站在最邊上,少容甚至認不出哪個是自己了。
展揚打完電話,坐在沙發上,饒有趣味問:“當年的那些朋友,你在香港還有聯絡麼?”
陸少容搖了搖頭,拿著那照片比對展揚,實在無法把這高大俊朗的男人,與當年的胖墩聯絡在一起。
“你……”陸少容戳了戳太陽穴,忍著爆笑,問:“你真的是展大哥麼?”
展揚舔了舔嘴唇,拍拍自己大腿,道:“過來坐。”
陸少容登時尷尬無比,難以置通道:“不坐,你就是當年這個……”
展揚笑答:“對,就是當年的黑胖子。”
“這個是你。”
“嗯,我剛才半天找不到自己。”
陸少容終於找到了被一群大男孩擠在最後的小孩。
“我也經常找不到自己……”
展揚的聲音低了些許,一手撐著牆,話中帶著好聽的磁性聲音。魚缸的玻璃映出陸少容深湛的雙眸,粗黑的眉毛,以及展揚英俊,充滿男性氣概的臉。
陸少容不得不承認,他們在同性戀中是很般配的一對。
展揚吁了口氣道:“吃晚飯,吃了儘早休息,你倒時差一定很累了。”
陸少容確實困得很,他連吃了什麼菜也記不清楚,只知展揚家裡的傭人做的俱是廣東菜,口味與香港沒多大區別。他們隔了十餘年後的見面開了個好頭,然而接下來的相處卻是禮貌而客套的。
晚飯後要做什麼?一起睡覺?上床?
陸少容忐忑不安,席間與展揚所談,都是些兒時的事,除了回憶,他實在想不出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直至吃完晚飯,展揚讓陸少容進了房間,反手鎖上門,“嗒”的一聲鎖響,令少容不自然地轉過了身。
陸少容手指無意識地繞了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