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以答謝為名帶回家,接著就被灌醉,掰彎了。
他們分了合,合了分,陸少容兩年回家一次,那名大學生親自追到他家樓下來賠罪認錯哄人。
便是故事開頭的那一幕,也是陸少容永遠銘記於心中的一幕。
或許這輩子,再沒有人會像他那樣,在樓下點起蠟燭,大聲說出這種老土而又浪漫的告白了。
雖然這行為令陸家兒子是同性戀的八卦傳得沸沸揚揚,但陸少容反而覺得這是他想要的。
傻就傻吧。
當然,陸父一點也不想要,反而當作沒生過這個喜歡被男人騎的忤逆子。
之後陸少容與他的男人同居了五年,過年過節,還是會帶著男朋友回家探望父親,每次回家基本上都能提供點新的談資。
再之後,陸父實在無法忍受街坊鄰居的議論,便對他說‘你回來可以,那個男的不要帶著。’
陸少容感覺到父親的厭惡,便再也不回家了。
再再之後,到了今天,他走投無路,最後還是隻能回家。
他躺在客房的床上,回憶起自己失敗的人生,並聽著廳裡麻將聲響中,傳來肆無忌憚的議論。
“老陸的基佬兒子……”
“……這年頭搞基的多,不知道這些男人怎麼想,可惜了可惜了……六萬。”
“聽說以前對街住的老展的獨生子,也是個基佬……這世界上基佬怎麼這麼多……九索,哎你說男人要都搞基去了,我們女人還……”
“好了好了……”
師奶們平日索然無味,一旦遇見新鮮事便興奮得如過節,爭先恐後為陸少容的後媽獻計,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陸少容痛苦地把枕頭捂在耳朵上,奈何女人們的聲音實在太尖銳,穿透力十足地扎進了思想中。
直到門鈴再次響起,陸父的歸來救了兒子一命。
師奶們討好地朝陸父打招呼,房門外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沉厚聲音。
陸少容的後媽接過丈夫買的菜,自去下廚準備晚飯,兒子回家,老爸加幾個菜還是應該的。
廳外牌局散了,陸父叩響客房的門。
“手機做乜關咗?”陸父搬來張矮沙發坐下,
陸少容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答道:“摔了。”
陸父開了兩聽啤酒,陸少容道:“不喝,飲酒誤事。”
陸父道:“你沒事能誤,喝點。”
陸少容只得坐起,喝了口,長嘆一聲,兩手捧著啤酒,漠然道:“我和他分手了。”
陸父甚至連兒子的戀人叫什麼名字都記不住,想了想,打算安慰陸少容幾句,少容卻道:“爸,我想……搬回來住幾天,換個工作,重新開始。”
陸父大覺欣慰,仔細端詳自己親生兒子的容貌,少容長得與他媽媽十分像,都有一張薄薄的嘴唇,薄唇之人無情,陸父想到這點,又開始微覺厭惡。
還是與現任老婆生的小兒子好,厚嘴唇,大耳垂,大鼻子,福相。
陸父本想安慰少容幾句,然而父子數年未見,終究還是說不出幾句瓊瑤腔,陸父只淡淡說了句:“可以,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工作的事,爸給你去問。”
陸少容感激地點了點頭,父子對話到此結束。
陸少容習慣了後母的生疏以及戒備的目光,在家裡住了幾天,也沒什麼不自在的。畢竟這是他從小住到大的地方。
但只有一件小小的事情令他很不舒服,少容有一名年僅七歲,同父異母的弟弟,彷彿也繼承了那女人的警惕,時刻監視並提防著自己。
弟弟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碰過的東西,坐過的地方,陸少容伸手拿一個芒果,他的目光就從茶几上一直移動到少容的手上,再移動到他的臉上。
陸少容莫名其妙,但他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某天下午,後媽出去買菜,剩他和他弟弟在家,陸少容主動地表示親近,走到電視機前,坐在小孩身旁,伸手去抱他的肩膀,低頭問:
“哥禮拜天帶你去迪斯尼好不好?”
他的弟弟觸電般地避開,退了幾步,說:“離我遠點!基佬,有艾滋病!”
“……”
陸少容唯一的念頭就是大罵幾句“我x你媽”之類的話,然轉念一想,要真的x自己後媽也實在提不起興致,更硬不起來,只得悻悻握拳進了房間,一拳錘在牆壁上,狠狠摔上了門。
明天就搬,當流浪狗也不能留在這裡。陸少容忍無可忍,下定決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