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容揹著個包,把剩下的一半糯米雞邊走邊吃完,掏出卡,坐上輕鐵。
展揚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後面,在另一節車廂上車,遙遙觀察陸少容。
陸少容起身,給長者讓座,笑著說:“不客氣。”繼而抱著輕鐵裡的豎杆,打起了瞌睡。
“下一站,紅勘。”
陸少容從瞌睡中醒來,揉揉眼睛,下了車,徒步走過數個街區,在包裡翻出一張卡片,取出身份證,走向一個海上施工臺。
在上班?展揚一頭霧水,什麼工作?一回來就找到工作了?
日上中天,漸漸熱了起來,展揚背脊上滿是汗水,現出性感的背脊肌肉曲線,他注意到好幾個小女生在玻璃牆後指指點點,便轉身進了背後的一家麥當勞,點了杯咖啡,端著托盤坐到靠牆的一側,觀察遠處碼頭工地的人。
小女生們嘰嘰喳喳,道:“哎呀是他是他……昨天見到了。就是那個帥哥。”
陸少容換好一身潛水服,嘴裡咬著通氣管,躍下水去。
展揚明白了,這裡是填海工程的其中一個分隊,陸少容一定是找了份水下作業的工作。
展揚百無聊賴地等著,他知道這種體力活負荷重,容易疲勞,週期短且伴隨各種水下耳鳴併發症,超過三十歲的人便做不了。
幾個明顯是出來玩的小女生嘻嘻哈哈,在隔壁桌一人一杯聖代,等待陸少容出水。
展揚看了看腕上的獅子座鑽表,時針指向十一點,這也太辛苦了,在水下一呆就是兩個小時。
遠處太陽曝曬,陸少容終於上岸了。一頭溼漉漉的碎髮在陽光下閃著光澤。
他脫下上半身的連體潛水服,讓它搭在腰間,坐到一旁開始猛喝水,休息。
“哇——!”隔壁桌的高中生們等了半天就是等這個,一見陸少容脫衣服,赤裸上身,於是紛紛尖叫起來。
展揚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咖啡潑了滿手,吼道:“叫什麼叫你們!沒家教!”
展揚對那幾名女生怒目而視。
“對面那個大叔怎麼了。”
“好可怕,要不要報警……”
她們交頭接耳,對話聲傳來。
展揚:“……”
服務生來擦桌子,女生們又叫喚道:“不知道他們中午吃什麼……”
有人抱來一個紙箱,潛水員們紛紛去領盒飯,陸少容也領到一個,拆了筷子,笑著坐在路邊開始吃。
他的笑容充滿陽光,彷彿工作過程充滿樂趣。
吃到一半,又有工人辛苦地搬著機器走過,陸少容便放下盒飯,叼著筷子上前幫忙。
過了一會,工地督察過來,走向陸少容,說了句什麼,陸少容只能茫然起身,乖乖挨訓。
“罵他做什麼,太可憐了。”幾名女生唏噓道。
“估計因為他是新來的吧。”有人猜測道:“新人都不容易。”
展揚看了一會,督察又朝碼頭上指了指,陸少容只得穿好潛水服,取來通氣管,再次下水。
“他明明不是負責那裡耶!”一女生道:“剛才是另外一個人。”
她們好奇地扒到牆前眺望,看到陸少容的盒飯還放在一旁。
“哎呀,被收走了!怎麼這樣!”
清掃垃圾的工人過來,收拾潛水員們吃過的午餐盒,把陸少容吃到一半的飯也扔進黑色口袋裡。
五分鐘後,陸少容再出水時,找不到他的盒飯了,只得在一旁蹲著。
展揚剛要起身,一名女生道:“快快快,去買個魚柳包給帥哥!”
她們互相打鬧,最後一個女孩笑著起身,買了個麥當勞裡的漢堡包,姍姍推門出去,走向陸少容。
她臉紅紅,到碼頭前去,把紙袋遞給陸少容,後者連忙推辭,她又指向麥當勞,說了句什麼,展揚忙起身躲到盆栽後,陸少容沒有朝這邊看,只朝她笑著說了一會,露出潔白的牙齒。
午後,少容吃了那個魚柳包,休息半小時,消化完後再次下水。
展揚算了算時間,他在水下呆了快五個小時,天天這樣會死人的。
他按了手機,朝勞工署諮詢這項工作的長度,得到的回答是短工,七天為限,方鬆了口氣。
三點後,陸少容換上乾淨的襯衣,朝麥當勞走來,展揚把座位挪到另一頭,坐在盆栽槽後,續了第六杯咖啡。
陸少容笑道:“不用上課麼?在麥當勞裡坐了一天?”
他的語氣明顯是個自來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