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國家強制接受九年義務教育,安安靜靜坐在教室裡讀書這種事根本落不到她頭上。
可是,蘇語桐喜歡讀書,書本讓她知道世界不止那個落後的山溝溝那麼大,書本上的知識更是點亮了她灰暗的人生,讓她小小的心中有了一個小小的夢想,她想以後去當老師,讓更多像她父母那樣思想愚昧的人接受教育。
在父母不滿的抱怨和變本加利的對她的壓迫中,她讀完了初中,並且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城最好的高中。高中不在義務教育之內,而且還要收更多學費和生活費,父母根本不打算送她,他們早就給她訂了一門親事,就等著讓她再在家裡幹一兩年活,就把她嫁人好換一筆彩禮。
就在她快要對人生絕望的時候,一中的張主任發現她這麼好的成績卻沒有去學校報名,過來家訪時知道了她父母乾的那些破事,指著她的父母大罵了一通,又找了政府部分的介入,才讓她能繼續讀高中,並且考慮到她的具體情況,免除了學費,只要她好好讀書,還會給她發獎學金,可以用來當生活費。
蘇語桐得知自己能繼續讀書時眼睛都哭紅了,在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用最好的成績考上大學,報答張主任還有大家對她的幫助。
但是好人卻沒有好報,不久前對她十分照顧的張主任被查出子宮癌中期,必須馬上動手術治療。但是動手術以及後續治療需要很多很多錢,張主任這些年把她的工資全部放在了教育事業上,根本沒什麼存款,學校的老師們捐了一些,政府部門也幫忙解決了一些,但還是不夠。
那個中年男人似乎早就調查過蘇語桐的處境,他告訴她,“既然你老師對你照顧這麼多,只要你跟我回城裡,你老師的治療費用我包了。”
“你說的是真的?”蘇語桐當時真的沒辦法了,張主任對她來說猶如再生父母,她甚至想過去賣血換錢,中年男人的話給了她希望。
“我說話算話,現在我就可以把錢給你。”那個中年男人似乎說到做到了,說完就帶著她去銀行給她取了十萬現金,一邊對她說道,“你是我的親外甥女,我是來接你去城裡過好日子的,沒必要騙你對吧?”
蘇語桐當時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但是拿到手的十萬塊是張主任的救命錢,讓她顧不上那麼多了,拿了錢就去醫院邀了費。
不過中年男人說要帶她走的時候,蘇語桐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她說道:“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買車票坐火車過去。”
怕中年男人不信,她又說:“你也說了是接我去城裡過好日子,我在這鄉下,書都快讀不了了,張主任說城裡的學校資源更好,只會對我有好處,我沒必要騙你,對吧?再說了,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不像你們有錢人可以隨時換地方住,總還是要在這裡讀書生活的。”
不管怎麼說,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小女孩,跟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走是很危險的,自己去城裡找人,可以把危險降到最低。
中年男人想了想,似乎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給她寫了一個地址和聯絡電話就走了。
蘇語桐拿著那個地址出神了很久,在這一串文字代表的地方,住著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母。
如果她在他們身邊,他們會像別的父母愛孩子那樣愛她嗎?如果她突然出現,他們會怎麼辦?在她和他們養了十七年的女兒中間,在割不斷的血緣和十七年的相伴之間,他們會怎麼選擇?
“你還打算去找他們嗎?”那個像冰一樣的聲音忽然又問道。
蘇語桐艱難地從崖底爬上一個山坡,她站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看著前面忽然開闊的視野,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說道:“我那天和那個男人分開以後,就回家取了身份證和藏起來的一點錢,在下山的時候,他突然從路邊冒出來,應該是跟著我來的,他突然跑出來把我推下了懸崖,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她還記得自己落崖時疾速失重的恐怖感覺,她是真的死過一次了。
“所以?”
“我要去看看怎麼回事,十七年前我和另一個女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