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望著黑暗中瑞德的身影,不知道他說“幸好”是什麼意思?她也懷疑瑞德是不是在生氣?應該不會吧?
在不住晃動的馬車上,安琪回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見到瑞德的情景。那年她十一歲,而瑞德也才二十歲,正好回家過暑假。那天她陪著父親到市集賣玉米,因為等太久了,她決定自己先走回家。由於前一夜剛下過大雨,她沿著河濱道路又跳又跑,自己在玩跳水坑的遊戲。
正好那時,瑞德全身雪白裝束,乘著一匹駿馬直往城裡放馬賓士,像是復仇天使似的,當他經過安琪身邊時,由於濺起泥漿,頓時安琪的衣服濺滿了紅色泥漿。瑞德立即煞住駿馬,走了回來。他扔給安琪一枚金幣,客氣地道聲歉,要她去買一件新衣服,才繼續上路。
自從望見瑞德那英俊的臉龐開始,安琪便愛上他。她經常譴責自己;她又不懂愛是什麼,怎麼可能愛上瑞德呢?但不請她的感情是什麼,稱作愛也無妨就是了。
她至今仍儲存著那枚金幣。她在上面鑽了一個洞,並且要求她父親買一條鏈子給她,好串成一條項鍊。她現在身上便帶著那條項鍊,而金幣也躺在她胸前。雖然她曾一度覺得應該恨瑞德,但是她從未將項鍊取下過;而今以後,她也不可能再恨瑞德了。
他們很快地便駛到安琪家。當安琪目視著瑞德離去時,她耳中一直迥繞著他臨別的幾句話。
“好好照顧自己,安琪。你已經長大了,不應該一個人到處亂跑。”
當她聽見父親開門時,她仍兀自凝望著遠去的人影。
瑞德並沒有如他所告訴安琪的,駛回金橡園;反而直接往陰影農莊賓士而去,去找他的未婚妻藍水晶。
水晶並不知道他過去一年半加入北軍的事。他此次回來,除了想見他父親外,也是想和水晶開誠佈公一番。他覺得現在講比戰後講好,因為現在講開的話,水晶可以有一段緩衝期間,慢慢體會他的立場;那麼等戰爭結束,他們便可以直接結婚了。
夜色蒼茫中,瑞德知道此時並非拜訪的適當時間,不過他希望能避開水晶的父親和哥哥,否則他們得知自己的身分,或許真的會把他當成間諜而槍斃他。至於水晶,她深愛著自已,瑞德知道她永遠也不會背叛自己。
當他駛人農莊大門時,他注意到樓底的燈光仍然亮著,而一聲聲悅耳的鋼琴聲也隨著微風,飄人耳際。
藍家的門役老羅賓來應門時,顯然很吃驚他的造訪,“真的是你嗎?瑞德先生?上帝,水晶小姐一定很高興見到你的。”
“但願如此,羅賓。”瑞德咧嘴一笑,“她在客廳嗎?”
“是的。你可以直接進去,她一個人在彈鋼琴。”
“好的。謝謝你,羅賓。”
瑞德俏悄推開客廳的門。立即,他眼前呈現一幅疑幻疑真的絕美畫面。只見水晶穿著一襲粉紅和白色相間的絲質長裙,端莊地坐在鋼琴前,神情尊注地彈著一首柔和的樂曲。水晶似乎沒有怎麼變,仍是他所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他不禁跌人以往兩人相處的往事中。
水晶終於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符,深深嘆了一口氣。
“我希望你是為我而嘆息!”瑞德柔聲開口道。
水晶站起身,幾秒鐘後,她呼喚著瑞德的名宇,並撲人了瑞德期待已久的懷抱。
瑞德輾轉而流連地吻著她;水晶也盡力回吻著他,只是不多時她便開始推著瑞德的胸部了。瑞德對於水晶在男女關係的表現一直有點困惑不解。水晶從來不讓他擁抱太久,但是對於床第之事卻似乎並不反對。如果不是瑞德太尊重水晶,不願輕侮她的話,他們早就發生關係了。
不過,瑞德現在又有點後悔他在戰前所堅守的君子風度了。如果水晶已經是他的人的話,水晶一定會比較馴服,也比較願意接受他的觀點。
“哦!瑞德。”水晶推開了他,噘嘴凝睞著他,“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我寫了好多信,多得都數不清了!”
“我沒有接過一封信。”
“你爸爸也說你可能收不到,說是封鎖等等原因。不過,我總覺得你應該收到一封才對。”水晶嘟著嘴埋怨道,“對了,瑞德,我上次到歐洲遊覽時,你跑到那裡去了?”她擺出興師問罪的姿態,語氣也嚴厲起來,“我一直等你露面,但是你就是沒消沒息的。兩年了,瑞德,我已經整整兩年沒有見到你了。”
“我的事情太忙了,水晶。再說,戰火也一直沒有熄過。”瑞德溫柔地提醒她。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羅伯和其他好多青年人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