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不著急了嗎?”千千問。
葉羽文看著千千,笑著說:“我怎麼有點兒捨不得讓你走,你下次還會和我出來嗎?”千千笑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總是衝這個人笑,她轉過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眼睛使她迷惑,亮晶晶的深不見底,凝眸注視的一剎那,總是令她心旌搖曳。這雙眼睛太漂亮了!千千想,沒有幾個女人能抵抗得住這雙眼睛的誘惑。
車子終於停下來了。葉羽文很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千千的手,千千一顫,低下了頭,卻沒有把手抽回來。
“我只想摸摸你的手,能讓我摸摸這手就足夠了。”葉羽文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在千千的耳邊說,好象生怕這句話被別人聽了去似的。
千千覺得一種可怕的感覺降臨到她身上,她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說:“我得回去了。”葉羽文並沒有阻止她的離開,只是在她下車的那一刻,叫住了她:“千千。”千千回過頭,葉羽文看著她,眼睛裡光彩流溢,浮現出一種夢幻般的神情,他低低地、聲音清晰地說:“別讓我太容易就得到你。”千千“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晚上,千千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想著葉羽文,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他說的話,他的神情,總是有點兒……怎麼說呢,微妙。千千覺得今晚發生的事很微妙,而且對這微妙的事,她也產生了一點兒微妙的興趣。整個晚上,她的夢裡都是葉羽文。
張宏給千千打電話的時候,千千還在夢裡和葉羽文卿卿我我,剛一接電話,她有點兒懵了,舉著話筒半天沒有說話,她還沒有從夢裡醒過來。
“怎麼你在家休息也不給我打電話,你們公司的人說你病了,現在好點兒了嗎?”“好多了。”千千一邊答應著,一邊在心裡極力想著對方是誰。
“怎麼回事,是不是穿得太少了?多穿點兒,在家裡多喝點兒水。”“沒事兒,我現在已經好了。”千千覺得對方的聲音很耳熟,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你為什麼一直不給我打電話,千兒,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原來是張宏,千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只有他才會這麼叫我,怎麼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竟然把他給忘了。千千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怕,不過是元旦的時候,我剛剛和他……而且我以前那麼地喜歡他,我甚至以為自己愛上了他,可我現在居然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最可怕的是,我這些日子來,一次也沒有想到過他,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
“千兒,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看看你?”“不用了。”千千馬上說,“我只是還沒睡醒,過年以後特忙,然後我又病了。你最近怎麼樣,忙嗎?”“還行。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見見。”“明天,明天吧,好嗎。”“明天……”“不方便?”“不是,明天我有點兒事兒……你晚上來吧,晚上我在家等你。”掛上電話,一個隱藏了很久的聲音在千千的心裡響起,電話鈴剛響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葉羽文呢。不過,千千及時關閉了自己的耳朵,所以她沒有聽見這句話,因為她不應該聽見這句話。
人,總可以管著自己,不去看、不去聽、不去說、不去做,但是,不可能不去想。
第二天晚上,千千去找張宏。
千千是在張宏的床上得知他要結婚的訊息的。張宏說的時候很平靜,雖然千千知道這平靜是他裝出來的;千千聽的時候也很平靜,她的平靜也是裝出來的。她平靜地躺在那兒聽著張宏平靜地訴說,此時此刻,千千覺得自己赤裸的身體無比的醜陋。
“本來我想元旦那天告訴你的,本來那天我不想那麼做,可我一見到你……我希望你能理解,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我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千兒,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欺騙你,我不得不結婚,可人都需要愛情,如果我這麼做傷害了你的話,希望你原諒我。……千兒,我們可以做情人,我們還可以象現在這樣在一起,只要你願意。……”千千看著天花板,心裡說著:夠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也什麼都不想說。語言,在這個時候是多麼地蒼白而無力,又是多麼地虛偽而繁瑣。她默默地想: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為什麼?我不要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我不要。可我應該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是的,我應該。我應該理解這一切,我應該笑著對他說——是的,我理解,我什麼都理解,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在乎,我都會象從前一樣地愛你,象從前一樣,一如既往,直到永遠。起到這,千千真的笑了一下。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倆不是一種人,從一開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