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方善水幫忙的事,提著雞鴨魚肉地上門來道謝。
潘家事了,方善水和元沛也就要離開了。
潘若也算是解脫了,被他爸媽準了離開許可,不用再被束在鄉下,但是還得看著潘亭幾天,就先送了方善水和元沛到車站。
潘若一臉感慨的說:“方哥,啥也不說了,咱們以後就是親兄弟,有什麼事叫我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方善水聽到親兄弟這個詞,突然愣了一下,隨即才拍拍潘若的肩膀笑道:“既然是兄弟,就不用說這種話了。”
元沛抱著大黑在旁調侃:“是啊潘子,你總是這套,也不會來點新鮮的。下次方方再救你,你乾脆說大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算了。雖然就你這長相看,不太像報恩倒像是報仇。”
潘若笑罵:“滾你這烏鴉嘴,潘亭再敢搞事,我先出手打斷他的狗腿!”
元沛提了提大黑:“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搞事人一樣。”
方善水給手辦師父撥下了一條扒在它鼻子上垂死掙扎的鬚子,看著它咯吱咯吱咬得帶勁,沒注意到它多看了元沛幾眼,元沛只顧著和潘若說笑,也沒了以往靈敏的感覺。
說笑幾句,元沛和方善水就上車離開了,黑貓在鄉下這會兒,似乎狀態好了點,當仍然不敢睡,困得眯縫著楊靜不停張大嘴打哈欠。
……
火車上抱著師父看著窗外,人來人往中,方善水歪在背靠上,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陰神出竅的影響,他感覺自己睡著後,靈魂好像在虛空中飄蕩,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空曠和黑暗,腳下似乎無數大大小小的盒子。
方善水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只是不停地飄蕩著,飄著飄著,他看到了一個散發著紅光的紙盒子,不禁有些好奇的靠近,而後彷彿受到了什麼吸引一樣,瞬間被吸了進去。
……
咬著章魚燒鬚子的手辦師父,忽然停下了咀嚼,抬頭看了方善水一眼。
方善水小時候,還不叫方善水,叫方小善。
他是家中老二,上頭已經有一個很是聰明懂事大他四五歲的哥哥,他自然就沒那麼得父母關注,尤其是方善水小時候很是古怪,經常會突然看著某個空白角落自言自語,偶爾外出看到某些人,也會莫名地說,誰誰會在幾時遇到災禍,誰誰什麼時候會死,更恐怖的是,他的那些話多半都會變成現實,而且就算提前知道了他的預言,能避過的也極少。
久而久之,村鎮裡的人,就都知道了方家的二兒子是個和常人不太一樣的,有些敬而遠之。
連方善水的爸媽,都有點不太親近他。
大概最喜歡他的,就是他哥哥了。
……
受到瘋子的襲擊後,方善水的臉部燒傷嚴重,傷口幾乎都已經流膿潰爛。
那瘋子是衝著方善水左眼燒的,雖然被眉骨擋了下,方善水又下意識地閉眼去躲,但是因為掙扎,反而使得他半張臉都被瘋子的火把糊了一遍,眼瞼都已經和臉肉燒融在一起,根本看不到左眼。
醫生看得時候,覺得他不但臉上的深層燒傷危險,眼睛也不容樂觀,增大了手術的難度。
“你兒子性命危在旦夕,必須得儘快手術,但是手術難度極大,我跟你們說實話,你們要做好準備,手術成功的可能性較低。當然,如果你們同意手術,我們定會盡最大的能力。”
方家父母聽了,有些猶豫,但還是更關心兒子的性命,改而拮据地問醫生手術費用:“醫生,這個手術,大概要多少錢?兩萬塊夠不夠?這已經是我們家能借來的全部財產了。”
醫生看了方家父母的穿著一眼,有些遺憾地搖頭道:“兩萬塊不太夠,你們兒子現在維持生命的藥物,都是一些昂貴的國外進口藥,手術的話,帶上術後護理恢復以及藥物,至少得五萬下不來。”
這個年代,小城市的人均工資才不過幾百,更別提位於十八線城市鄉下來的方家夫妻,兩萬塊已經不是個小數目,還是村裡東借西借才湊齊的,一聽醫生這話,頓時犯了難。
……
方家父母也不知怎麼想的,沒有及時給燒傷的兒子辦住院手續,反而在旅館吵了起來。
方善水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只覺得整個臉都被人撕裂了,到處的骨頭都在疼,好像被千刀萬剮一般,耳邊朦朧的是父母的悲嘆。
“那麼多錢,先不說能不能借到,就算借到了,醫生也說極有可能救不了,到時候可怎麼辦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