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敲鑼打鼓迎來送往,民夫不用強拉,自動組織而成,第一站至第二站,中途就有接應的民夫。這種情況無疑給部隊的行軍帶來了方便,士氣也高。
“自從國共分家以後,我們的宣傳工作就脫了節,軍隊與老百姓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你看,現在我們抗戰,應該說老百姓是擁護的,但他們對部隊任何行動都漠不關心,這都是宣傳工作的失敗所致啊!”
秦進榮插話:“我們不是在軍一級就有政治部,應該發揮其作用……”
胡宗南連連搖頭:“你知道我們的軍隊中管搞政工的叫什麼?‘賣狗皮膏藥的’!管連隊裡的指導員叫‘吃閒飯的’!”他用加重的語氣說那兩個綽號,“嘿嘿,是他們自己把買賣做倒了,誰也沒有能力把他們扶起來。”
秦進榮不好接碴,故做沉思狀。
胡宗南接著道:“我要來這些材料,就為了研究一下共產黨的宣傳方式,我們也好學著幹。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你把材料拿去仔細閱讀研究,然後制定出宣傳方案,我批轉給各軍政治部去幹!”
秦進榮面有難色:“這……共產黨的宣傳材料先生看固然可以,若部下拿去看……難免引起非議啊!”
胡宗南一笑:“豈止非議——又有人把你告下來了!”
秦進榮也淡淡一笑:“這是個老問題了。”
胡宗南卻說:“確有新證據啊!”
秦進榮又淡淡一笑:“如果證據確鑿,我現在也不會坐在先生面前了!”
“噢——?”胡宗南故作嚴肅地盯著秦進榮,“你這麼自信!”
秦進榮輕聲遞過一句話:“是先生的聖明使我有安全感。”
胡宗南主觀願望是竭力繃著臉,但秦進榮的話在他內心產生的“舒服感”卻無論如何也按捺不住,終於氾濫到他的臉上,沖垮了那股“繃”勁。為了掩飾,他轉過身去在茶几上翻了一陣,從一堆報紙中翻出了一個大信封,然後遞給秦進榮。
秦進榮接過信封,見已開口,便伸手從信封中取出一沓照片。他逐張翻看,原來都是特務偷拍的他在第十八集團軍辦事處門前的照片以及他照顧周恩來上下車的鏡頭。他看罷照片,仍舊放進信封,然後放歸原位。
胡宗南看看秦進榮,又轉身拿了一封信,再次遞給秦進榮。
秦進榮接過信,取出信箋,見信的末尾署名張倩,主要內容是說他進入第十八集團軍辦事處長達三十多分鐘,十分蹊蹺,值得懷疑。他看罷,照舊放歸原處。
胡宗南看看秦進榮:“怎麼,不想解釋解釋?”
秦進榮又輕聲遞過一句話:“先生已經替部下解釋過了。”
胡宗南哈哈大笑:“知我者,進榮也!”
秦進榮卻借古諷今:“東周時有這樣一個故事:陳參之母一日聽人說陳參在外面殺人了,陳母坦然地說,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不會幹殺人的勾當的。過了一天又有人來對她說,陳參殺人了!陳母仍然毫不介意地微笑著搖搖頭。第三天又有人來對她說,陳參殺人了!陳母雖仍不相信,卻沒有了類容。第四天再有人來對她說,陳參殺人了!陳母默默無言。第五天再有人去她家欲告知陳參殺人的訊息是訛傳,但卻找不到陳母——她老人家避禍逃亡了!”
胡宗南聽罷沉思有頃:“啊,人言可畏!”他朝外喊,“尤副官,拿火柴來!”
尤德禮匆匆送來火柴。
胡宗南讓尤德禮划著火柴,將兩隻封信逐一點著,扔在地上,然後對秦進榮說:“我叫胡宗南,不叫陳母!”
第二十九章 敲山震虎
失敗使張倩憤怒到極點。回到西京站她大發雷霆,見什麼都亂砸,甚至想放把火把整座大樓都燒掉。
戴笠親自給她佈置下這次謀殺任務,她也向戴笠保證“決不辱命”!為了萬無一失,她的確煞費苦心地精心策劃了整個行動計劃。
埋地雷和照相機內藏手槍,這都是“以假亂真”的虛晃一槍。她有意將這兩個行動洩漏出去,讓秦進榮得知,同時緊張地佈置應付,以轉移秦進榮等人的防範目標。“車禍”才是她最得意的一招!因為這一招既防不勝防,而且事後也無法以政治目的追究責任。她將這套計劃呈報戴笠,得到戴笠的誇獎,認為是“既周到又穩妥的最佳方案”。於是她將西京站的兩個行動組長李增和阮超群叫到密室,鄭重其事地對他們說:
“現在有一項經戴老闆親自批准的行動,要你們兩人去執行!此一任務關係重大,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