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換人,我可不答應你啊!”又對秦進榮說,“進榮,小范年輕,有什麼不到之處,你多擔待一二。你現在是抗日英雄了,不日將為你舉行慶功大會,其榮耀將登峰造極。你可不能一朝富貴就忘了舊啊。最重要的一點你要牢牢記住:女人能為愛一個男人犧牲一切,包括生命,但是,你要傷了一個女人的心,那女人的報復,也會是最兇狠,甚至是最殘忍的!”
張倩不等秦進榮回答,便拂袖而去。
秦進榮知道張倩的一番話已暗示:自己沒有處理好第一次見面時的關係,使她“傷心”了,今天打發範秀珍來,也許是“報復”的前奏。他想起李晚霞曾經對他的叮嚀,不免懊悔了。是否傷了張倩的心倒在其次,因此而給工作帶來困難,那才是最重要的。他意識到也因此使李晚霞突出了,很可能她也會遭到特務的監視。這樣,實在是得不償失!要想挽回這一次的失誤,今後恐怕要費十倍的功夫哩。
張倩一走,範秀珍就搶步至病榻前,坐在床沿上,握住秦進榮的手:“進榮,想死我了!聽說你受了傷,我的心碎了!”說著,她傷心地哭了起來。
秦進榮此時正為張倩的態度煩惱,於是煩躁地說:“好了,好了,還是安安靜靜地說說話吧!”
範秀珍便拭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現在你的傷好些了嗎?”
“已經能下床活動了,所以不再需要特護,你也不必留在這兒。”
範秀珍急切地說:“那怎麼可以呢?你雖然好多了,但總還要人照顧的呀。”
範秀珍接著說起當年他們分手後,她滯留在此,曾經如何不畏艱辛地找過他等等情況。
秦進榮靜靜地聽著,同時觀察著範秀珍。他覺得從形象上來看,她發胖了,雖然並不顯得蠢,而且似乎另有一種風韻,然而,她失去了最珍貴的那份天真。再看她那雙眼睛,當初是極其明亮的,猶如一汪清水,然而現在卻顯得混濁,而且眼神恍惚不定。
他從她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的影子了。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失望神色。
“進榮,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加入了軍統,你會吃驚嗎?”
秦進榮淡淡一笑:“有什麼可吃驚的呢?個人的志願任何人不能褒貶。”
“我是受騙被逼的。”她做痛苦狀,“當初尋找不著你,正好第一軍政治部招收遊擊訓練班學員,說畢業後可留在第一軍工作。我想你從軍校畢業出來,肯定會被分配到第一軍的,所以我就報名了。豈料這是軍統借第一軍名義招的於訓班。”
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如果明白真相後,你不滿意,可以別做選擇啊!”
她一愣,臉上掠過一陣痛苦的神色,可惜並沒有被他發現。
他的漠不關心的神情刺激了她:“你也以為軍統是很不好的特務組織嗎?”
他看了她一眼,有所警惕:“怎麼能這樣說呢?軍統是屬於中央軍委會的調查統計局,與軍隊一樣,是政權鞏固的支柱。我是聽你口氣好像不滿現狀似的。”
“是的,我感到自己誤入了歧途。”她說,“因為我認為這是個很黑暗的組織,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她的神態甚至有些激動了。
他用嚴肅的口吻說:“你錯了。我們軍隊是與敵人公開對抗,軍統是在隱秘戰線上對敵鬥爭,同樣肩負保家衛國之責。你不能以個人的喜惡來評價一個組織。”
“進榮,對我也這麼說教嗎?”
“豈有此理!難道真理是說教?”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爭。總之,我不願幹這種工作。如果你有辦法,最好把我安排在別的地方工作。”
他說:“這是兩回事。但是,你已經在軍統接受了訓練,並已參加了工作,要想退出,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我才求你呀。”
他沒有明確表示什麼。
她接著說:“張倩現在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被分配到西京站來,她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到你身邊來監視你的言行——她懷疑你是共產黨派來打入第一軍,在胡先生身邊當坐探的。她還說那位護士李晚霞小姐也很可疑,指示我注意她,尤其是她和你接近時的情況。”
他微微一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她殷切地說:“進榮,不管你怎麼樣,我不能忘記我們過去的情誼——無論結果會怎樣,你畢竟是我初戀的情人!”
他盯著她:“難道你不怕張倩知道了,會懲罰你嗎?”
她賭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