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當然不接受!”
死裡逃生後又經歷了一個雞飛狗跳的早晨,沒得到發洩的公爵千金怒火足以掀翻屋頂。
“我是直面並阻止腐蝕的當事人,現在你們居然禁止我參加對哈洛德家族以及他那些腐化者同黨的追捕,讓我沒法親手報仇……我怎麼可能接受!”
“呃,事實上,薩曼諾小姐,這全部是為您的安全著想。畢竟您還是個尚未畢業的學生。”魔法省的傳信人,一位剛就職沒多久的年輕女書記員斟酌著說。
面前衣著華麗,神情傲慢的少女怒氣衝衝。她腳邊趴伏著一條黑色的犬科魔獸——只會是魔獸,正常的動物無法成長到這個體型——更加劇了她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威懾感。
剛進門時她甚至以為那是頭狼,差點下意識念出魔咒,書記員想。儘管它的吻部戴著一副嘴套,但似乎只要稍微動動下顎就能把嘴上那閃爍魔法光澤的金屬撕裂。不過這麼一會已經足夠確認這是一條體型嚇人的家犬了,畢竟狼是永遠不會如此馴服地貼在一個人腳邊的,它甚至無聊得連尖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更何況您身份非同一般,薩曼諾小姐。王儲殿下和您的哥哥馬上將要回來,他們肯定也不希望自己重要的未婚妻和妹妹身涉險境。”
這句話點燃了另一個火藥桶。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和他們沒有一點關係!”尤莉卡看上去更生氣了。
她那雙漂亮的紅棕色調眼睛裡彷彿要迸出火星。
“公爵大人已經同意了。”書記員明智地把戰火轉移。
……真是位和傳說中一樣難以相處的小姐,書記員心想。既然如此就不告訴她,她的寵物剛才一直在用她的裙子後襬磨爪子了。
無論大狗還是小狗都一樣,精神充沛,渾身都是無處發洩的活力。不可以一直讓它們無聊,否則總會帶來糟糕後果。
……如果這樣,不管最後發生什麼,對寵物漠不關心的壞主人總要負上大半責任的。
魔法省的小官吏想,假如哪天能在帝都最適合散步的那條林蔭道上碰到同樣來遛狗的薩曼諾小姐,她或許可以向她傳授一點經驗。
“給你!”
魔法省書記員離開後,西風心虛地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擱到尤莉卡長裙後襬,現在把那片精緻絲緞撓成抹布的爪子拿開。她動作粗暴地倒了一杯水,沒好氣地為他摘下金屬嘴套,推到他面前。
折騰了一早上,他喉嚨很乾,於是一口氣將那杯水喝掉了。然而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尤莉卡堪稱詭異的微妙表情。
那種準備好魔導器和威力強大的魔咒,結果對手卻在競技賽上場時被一顆小石子絆倒,腦袋撞地當場磕昏的表情。
“你居然就這麼喝了?那可是我倒的水……果然我是不會看錯的,就是一條蠢狗。”她很快調整好表情,纖細雙臂抱在胸前,露出他熟悉又不爽,那種讓他心癢的得意洋洋來。
很冷。
下一刻,一股詭異的寒意捲過西風每條血管,冰冷得彷彿有人將虛無之手徑直探入他的心臟,劃下一道封印。
“哼哼~”尤莉卡優雅地提起裙襬,不讓蕾絲花邊沾到地面灑上的水。她完全沒發現後襬的事,開開心心繞著地面上焦躁地甩著尾巴的黑犬走了一圈。像獵人審視掉進陷阱的獵物。
“感覺很糟糕吧,小狗?你剛才肯定嘗試了,現在你沒法使用魔法,也不能變回人形——就是一條普通的,不能說話的野獸而已。”
她高傲地伸出一根白皙手指,毫不畏懼地在喉嚨裡發出低沉咕嚕聲,綠眼睛危險瞪著她的黑色狼犬額上戳了一下。
畢竟他現在只是一條沒有任何能力,普通的狗。連魔獸都算不上。
作為一名魔法師,她當然肆無忌憚。
……糟糕,這個狗腦袋絨毛的手感也好得太過分了吧?差點她就忍不住繼續揉下去,把下面的詞都忘了。
到底怎麼保養的?這個護毛素應該在她的洗髮水裡也加一點……
尤莉卡抽回手,清了清嗓子。
“你這個卑賤、愚蠢的獸人……居然敢讓我新生典禮上當著幾乎全校的面輸掉,害我丟了天大的面子,還有那天晚上在訓練場膽敢那樣冒犯我……”
想起過去,她的怒火蹭蹭上漲,指尖冒出一簇閃亮的火苗。
……如果他是那個人形的犬耳少年,她可能就直接下手了。
但是狗摸上去真的好軟好舒服啊!
想起早上抱著大狗醒來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