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敵人的想法也和我們一樣。斷不可麻痺大意。”
元助沒有回答,單是不住地皺眉。
“他們也定想在此處紮營。我早就跟岳父說過了……”
“森長可大人,有沒有帶火槍?”
“沒帶,只是打算來看一看……”
“家康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眼下或許如此,可不久之後,恐怕就不見得了。”
“話雖這樣說,可是當今天下,武運最盛的還是要數筑前守大人和家康。戰爭或許就是運氣定勝負。”
“說起武運,父親也算幸運。就說犬山城吧,那麼容易就到手了……”
“你有無良方?”
“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此地。這裡作為犬山的前線,當設立據點,否則必處處被動。”不等森長可回答,元助接著道,“我看沒有必要和父親商議了。”
“哦?”
“沒有時間了。如果我們延遲一刻,敵人的力量就會大大加強。今日夜裡,我們就把附近的村落燒光。”
“將村落燒光?”武藏守一愣,“若是在秋收之前,防止對方得到糧食,放火還有必要,可是現在……”
“不會有問題。小民看到咱們大軍已到,定會驚慌失措,絕不敢歸順敵人。”
“話雖如此,可一旦激起民憤,豈不有悖筑前守大人的初衷。筑前守大人一直以籠絡民心為第一,聽說已下令給各大寺院,要他們安撫領民呢。”
元助依然沉默不語,只不斷地四處張望。正在這時,眼前的綠樹叢中出現了一個騎兵。
“這不是在後方巡邏的尾村與兵衛嗎?他拿的什麼?好像是文告……”
“文告?”森武藏守甚是驚訝,連忙打馬過去。
“報!”馬上計程車兵似沒有注意到山上的人影,大聲喊著催馬趕過來,“小人在巡邏時,發現前面的村落裡有很多村民聚集到一起,吵吵嚷嚷的,我趕過去一看,發現路上立著這樣一個牌子。”
“拿過來我看看,上面寫些什麼?”
武藏守伸手接過牌子,頓時咆哮起來,恨恨地將牌子交給了池田元助。元助也不禁大怒。
只見文告上面的第一句就是:“羽柴秀吉本粗鄙低賤之人。”幾個大字很是醒目。
森武藏守單看這幾字,不用再往下看,就知後面是些什麼內容了。森長可和元助掉順馬頭,一起讀起來。
羽柴秀吉本粗鄙低賤之人,原不過一介馬前走卒,不意竟得信長公恩寵,擢為將帥。功成名就之後,此人竟將信長公似海恩情拋諸腦後。公歸天之後,此賊不僅企圖篡奪主位,還殘殺亡君之子信孝公與老者母幼女,而今又對信雄公刀兵相向。如此慘絕人寰、大逆不道之舉,試問蒼天之下,孰能熟視無睹?我家主公源家康,思與信長公之舊交,重大義之名分,毅然起兵扶助信雄公之微弱。若有疾秀吉人神共憤之倒行逆施、重大義、願光宗耀祖、投義軍、討伐逆賊者,則快海內人心…
神原小平太康政
天正十二年
兩個人一氣讀完文告,一時呆若木雞。說秀吉是一介馬前走卒,這倒還能讓人接受,可竟然把他說成“人神共憤的逆賊”,秀吉若看到這個,不知當何憤怒?二人愣在當場,誰也不敢開口。良久,武藏守欲催馬離開,池田元助則捲起文告,掉轉了馬頭。
“池田大人要去哪裡?”
“這實讓人忍無可忍。我要拿回去給父親過目。”
“你覺得這樣妥當嗎?”
“怎麼不妥?若這些話傳到筑前大人的耳內,父親攻佔犬山城的功勞就會被一筆勾銷。不行,一定得讓父親看看。然後立刻發兵,一舉拿下小牧山!”
“元助……”森長可喊了一句,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元助已經快馬加鞭,飛馳而去。
既然連這樣的文告都已齊備,敵人必已作了充分的準備。既如此,一刻也耽誤不得。森長可大喊一聲,追了上去。這可是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一旦池田父子雙雙議定,自己必落個又鞍前馬後聽令之命,這樣下去,何時才能建功立業?求功心切的森長可快馬加鞭,急忙回城。
山頂上的人還在轉來轉去,絲毫看不出要下山的樣子,這裡彷彿是他們早就選中的戰場。一看武藏守已經飛奔而去,隨從也一齊掉轉馬頭跟去了。北面的路上頓時塵土滾滾。這樣一來,不想被人發現也不可能了。
“砰砰砰”,一陣槍聲在身後響起。但此時的元助和武藏守早已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