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身後之人當即上前,揪住雲笙的頭髮逼他仰起蒼白的臉蛋,重重甩了至少五個巴掌,打他的人是江湖有名的高手,一顆腦袋被男人精準的力道打的左右搖晃,還用了一成的內力,清脆的巴掌聲秦憂聽的心中一緊,即使她有心攔住,也被姬桓的人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雲笙的臉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著蜿蜒的血跡,往日嬌俏、狐假虎威的男人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秦憂不敢再看下去,緊緊握著拳頭,微弱的說道:
“夠了,姬桓。”
姬桓故作不聞,低首品了口茶,平靜如水,他並未示意自己的屬下停下,反而悠閒的靠在椅背上,似是頗為享受這凌虐之聲。
“姬桓你聽到沒有!”
他微眯著眼睛:“這才剛開頭,你便受不住了?”
她眉頭微皺:“你因為我才心中有氣,何必作踐別人。更何況你之前已經鞭打過他了,還想怎樣!”
他不以為意,冷冷一笑:“作踐?不如就應了你的說法。”
雲笙連著被扇了幾十個巴掌,剛開始還痛的直哼哼,現在氣若游絲,竟聽不到一絲氣喘,秦憂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聽下去了,她有點可憐姬桓,他一廂情願的愛慕甚至過於愚蠢,那麼多年過去,他什麼都沒學到,仍是試圖以無理取鬧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
但她也的確不忍揹負上一條人命,神情不覺悒鬱起來,道:“你讓那人住手吧,他快被你的人打死了,我......我隨你回京見靖元皇太女便是了。”
姬桓微一頷首,那名男子鬆開了雲笙,回到他的身後,漠然穩立。
雲笙一下子跌倒在地,鼻子也被打破了,整張臉都糊滿了血,臉頰腫的老高,只有身體微微起伏,秦憂見此不由鬆了口氣,還好活著。她試著動了動,想扶著雲笙起來,可身後的侍衛仍是摁住她的肩膀,她對上面前男人,嫋嫋白煙映照著他的眼睛,如同毫無生氣的黑耀之石頭。
她嘆了口氣:“你到底想要如何?非得拿繩子綁著我才能心安嗎?就算你綁著我回去,咱都別想好過。”
“若是一放手,你鐵定會跑到那小侍兒去,那人太髒,你不該碰他。”
“我不碰就是,你要請個大夫來給他瞧瞧,我不允許他有事。”
姬桓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隨我回去定要開些條件,還有呢,一併說了吧。”
“除此之外,你是不是還抓了一個男人?”秦憂並未瞧見木子央,也不知他逃出去沒有。
“你說的那人讓他給逃了,他武功不錯,我也有心栽培,可他卻藉著處理公務之名,假傳我旨意行刺靖元皇太女,但他看到了你之後,卻......”他盯著手裡的茶杯,平靜的面容上此刻掠過無法言說的複雜心緒,他已明瞭木子央對秦憂的感情,也決不容允這樣的感情存在,沉聲道,“無論怎樣,叛主之人不可留。”
秦憂訝然,不明白木子央明明有大好前程,卻為何投靠了七皇子。
不過他們之間早已兩清,他是好是壞,與自己再無任何干系,話語一轉:“我還要見施漣一面。”
“無妨,讓你見見便是。”
姬桓將他們帶去了這裡臨時修建的行宮,薛非傾早在十日前便已離開,說是行宮,不過是個優雅漂亮的小宅字,地面用大理石鋪就,正廳與閨閣未設絨毯,傢俱簡單,但樣式考究,顯得此地古樸素雅。
“我以為你住在地牢裡,結果你過的日子比我還滋潤。”秦憂語調悠悠,倚著廊柱,對著層層紗幔裡的女子說道。
剛用過晚膳,施漣正坐在炕上摟著個面色秀麗的小侍兒調笑,對上她灼灼的目光,面色不免有些尷尬,急忙推開他,催促道:“走開走開。”
小侍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向她啐了一口:“沒心肝的東西。”
施漣臉色更顯難看,喜歡美色是一件事,如果被自己的上司當場撞見,又是另一件事,尤其自己的上司不是個貪圖美色之人。
秦憂瞧著小侍兒纖細的背影,問她:“這孩子才只有十五歲吧?”
“剛滿十四歲,那身皮肉可嫩了。”施漣請她在榻上坐定,又為她倒茶,見她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表情,似是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暗自吁了口氣,“伺候太后的個個都好看,手能掐出水來,我以為太后要用美人計誘我歸降呢。”
“都怪我,把姬桓逼急了,讓他抓到了你。”秦憂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偶爾利用美人打聽些情報倒也不會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