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吶喊“去追她,去追她!”奮力支起身子,急迫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追趕,只想儘快離開病床,上半身率先脫離了床鋪,失去了重心後整個人重重從床上摔到地上。
地面很涼,光潔的瓷磚映出我蒼白的臉,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我彷彿置身一片冰天雪地,通體冰冷!沒有眼淚,因為淚水已經結成冰,無法流淌出來;沒有心痛,只有死灰一般的沉寂。
輕輕的,我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如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依靠,默默感受這份溫柔。
“怡秋……”
“什麼都先別想了好嗎?好好養傷,等康復了再去找她,她只是一時想不開,她會理解你的。”如慈母般愛憐得撫過我蒼白的臉頰,讓我的冰涼的臉龐更貼近她溫熱的心口。
感到那片熾熱的胸懷,漸漸融化著我心中陰冷的堅冰,這一刻,從不落淚的我,突然好想大哭一場。
怡秋把失魂落魄的我扶回病床上躺好,細心得為我蓋好被子。我好無力,身心都感到好疲憊,很快就昏睡了過去,只有睡神才是最好的,只有睡著了,才能把煩惱、傷痛都統統忘卻。
偏偏遭到死神眷顧後,睡神也對我特別照顧——這一覺睡的太不安穩了!
一直在做噩夢,只要是糟糕的情況,我差不多都夢到了。一直夢到眷音的身份敗露,組織派遣三名原罪審判者前來擊殺;夢到赤龍使看我時那失望的眼神;夢到黃龍使鋒利的劍刃劃破眷音白嫩的脖子;看到眷音倒在血泊中瀕死時絕望的神情,我卻什麼也做不了,我發瘋般想要哭嚎,可是什麼也喊不出來……悲痛中我看到顏益朝我走來,正當我想迎上去時,顏益嬌美的臉龐突然變得煞白,揉揉眼睛再看時,顏益已經變成了一臉怒氣的白臉男:“陸虎恆,我看錯你了!你不配愛我妹妹……”
“不……”病房內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悲愴的咆哮聲劃破夜空,驚醒了房內的另一個人。
“啊恆,啊恆!你怎麼了?你冷靜一點……”
“不……不要……”渾身都是冷汗,冷的我直顫抖,口齒間還在模糊的夢囈,神智還沒走出噩夢的陰影。
“沒事的!只是一場夢,啊恆,沒事的!不要胡思亂想,你已經醒了,你已經醒了……”黑暗中,怡秋緊緊抱住激動異常的我,一直等到我的發狂般的掙扎逐漸平息下來。
“呼……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額頭、鼻尖全都掛滿了細密的汗珠,甚至頭髮都被汗水浸溼而緊緊粘在額頭、眼角、臉上。怡秋伸手取過床邊的一面毛巾,細細替我擦拭。雖然情緒穩定了一些,但是我的心臟依舊“突突”猛跳,夢境中殘留的景象讓我焦躁不安。一把捏住怡秋為我擦汗的素手:
“怡秋……你一直都在?”
“恩……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心的下。”試著掙脫幾下,還是無法擺脫我的鉗制,雖然在深夜看不清楚,怡秋還是別過頭去,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訴說。
心中泛起層層感動:“真對不起,讓你受累了。”窗外透進來的路燈映在怡秋身上,一襲白大褂整齊披在身上,朦朧的燈光下這個坐在床邊的女人是如此溫柔美麗,而她竟然趴在床沿上睡到現在?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差點喪命,顏益她也不會……”
“不要說了。這不怪你,都是我自己願意的,誰讓我欠你呢。”
怡秋呆呆的不說話,過了片刻才幽幽嘆息一聲。
“很晚了,睡覺吧。”
“恩,你先睡吧,我看著你。”怡秋起身想幫我先安頓好。結果被我順勢一拉,驚呼一聲撲到我懷裡。
“你不睡我也不睡!”我的語氣不容置疑,“躺下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近在咫尺的美人還想反抗,立即被我野蠻得強行按在床上。
“急什麼……我還沒脫衣服和鞋子啊……”
鬱悶~!虧我還以為……咳,算了算了,睡覺!
第四卷 艱難抉擇與第二任務 第三章 怡秋的情懷
醫院的病床都不大,兩個人倒是也能湊合著睡,不過……如果兩個人為了避嫌的話……
咳!反正我的手都已經抱在床沿上了,怡秋那邊好象也差不多,被子被我們兩活生生拉成直線繃在半空,嘎嘎~誰說病床只能睡兩個人的?明明中間還能躺一個下去。
2分鐘後……靜悄悄。
5分鐘後……萬籟俱靜。
10分鐘後……蚊子在撒尿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