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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一舉攻下太原府,大人也可立國稱王!”單廷珪咧嘴笑道,“他李存勖突厥餘孽尚可稱王,大人也姓李,為何稱不得王?”
眾將都微微笑起來,眼中頗有憧憬之色。如果李昇據土稱王,他們也可封侯拜相。身在亂世,這可以算是武夫最大的夢想。
李昇一笑置之,據土稱王又能如何?再強大地國家,終有滅亡之日,縱觀上下五千年。若只是為建立一個兩三百年後便為新出來的強者所滅亡地國家,不過是對歷史上那已經只餘殘垣斷壁的梟雄功業的重複罷了。
創業極而守成難,創業之時便需有長遠眼光,不敢說千年大計,至少要能看到百年之內的變故,若不能做到這一點,即便化為白骨之後,也難保在九泉之下安生。
也正是因此,在李昇於外征戰之際,同時絲毫不放棄在內政上實施改革。以圖建成一個全新的有自我革新能力的體制。“生生不息”才能長久。躺在前人的功績之上,失去自我造血功能者。只需一個小小地傷口,便足以使其斃命。
但李昇並未駁斥單廷珪的話語,眾將正在興頭之上,如果去掃他們之興,就容易失去人心。即便他本人對於稱王稱霸並無太大野心,卻也不得不為了這追隨他的人著想。這些四方的謀士勇者,官吏將士,都是為了“博得身前身後名”的夢想而流血、犧牲,若不能給予他們相應的回報,怎能讓麾下將士搏命?
“三軍於定州休整兩日,等待謝銘水師趕來會合。此後揮師西北,奪取蔚州、應州、雲州,史弘肇,你仍為此戰先鋒,高行周為你之助臂,我與你兩萬精銳,這兩日裡別人可以休整,你與行周可要多加辛苦了。”
“是!”史弘肇、高行周挺胸應道,在其餘諸將羨慕的目光之下,兩人覺得能擔此重任,實在是分外榮耀。
“且慢!”兩人臉上的興奮之色,顯然讓有人惱了,旁人顧及史弘肇與李昇地關係,此人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兒,只有他想不到之事,而沒他不敢做之事。
“為何不讓我為前鋒?”單廷珪雙目一翻,蝟鬚根根倒豎,很快又補了一句:“史將軍與高將軍打這定州,早就累了,該讓他們歇息歇息,還是換我為前鋒吧!”
“正是,正是。”元行欽、李山海也同聲喊道,“讓他們去打得痛快,卻讓我們悶在後面,大人也太偏厚此薄彼了。”
史弘肇嘿嘿笑了起來,眾將爭先,這可是件好事,哈哈道:“放心,我會留下些敵人讓你們解饞的。”
“你所過之外,還會留有敵人?”李山海撇嘴輕聲道,在原幽州系的將領中,他與元行欽是少數未曾領兵出戰者,而且在飛狐關關下雙雙敗給了王處直,心中早有些悶悶不樂,自覺在這些曾出戰過的將領面前低了一頭。
諸將的奮勇爭先,倒讓李昇有些作難了,他嘆了口氣道:“其實我比你們都要想上陣搏殺,我起自行伍,每戰必於最前,如今身為三軍之帥,反而沒有了上陣地自由。”
說到此處,還瞪了微笑著的敬翔一眼,很明顯,敬翔是約束他上陣自由的一個重要人物,自那次於陣前迎擊王處直以來,敬翔不知多少回旁敲側擊,以所謂“為帥者當運籌帷幄”、“斬敵奪旗為將者所為”、“將帥各有其道,為帥者不可逞勇與將士爭功”之類的話語,將他諫得早就服了,因此這一次直接令史弘肇代他為鋒銳。
“何不分兵兩路攻敵”。高行周輕聲插了句,眾將相持不下,若能分兵兩路,則至少可以多派一個先鋒官了。因此此言一出,單廷珪與元行欽等都表示贊成,史弘肇雖覺不餒,卻也一時無法出言反駁。
“兵分兩路,我軍實力分散,只怕難以持久,我軍利於速決而非消耗。”劉知溫此時插言道,他在相爭的眾人之外,因此反而能比較冷靜分析。
敬翔用摺扇敲了下手:“正是,我軍有如一隻手,集中一路有如握緊拳頭,揍誰誰都無法承受,但若是分散,則好比五根手指,隨便哪一根都只能傷敵而不能致敵以死路。況且,我軍除去奪取晉西北之外,前要防晉輕騎自太原來襲,後要小心鎮州李存勖的十餘萬大軍,更有楊師厚十萬大軍意圖不明,如不能在敵發現我意圖前實現戰略目標,便只能退回幽州了。”
第208章 京兆長安王氏一族
貞明元年(公元九一五年),僅用了十日不到的時間便連克義武節鎮的李昇燕軍,以史弘肇、高行周為先鋒,統兵兩萬,向下一個戰略目標進發。
以迅雷之勢接連攻克易、定二州、俘虜義武節度使王處直,對於燕軍而言算是從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