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繆先生倒滿酒杯仰頭灌入喉嚨。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已是泛一片紅潤,道:“契丹三十萬大軍南下,意將整個燕幽納入囊中!”
一個商客立即質疑道:“三十萬,不是百萬麼?”
旁邊一人微微皺眉,喝道:“好好聽先生說,別打岔!”
頓時整個館中再次安定了下來,目光齊齊聚集到繆先生的身上,繆先生清了請喉嚨,接著道:“然晉王新的盧龍不久,當然不會束手放任,率精兵七萬北上,晉軍雖兵力遠不如契丹,但勝在精,一軍足可擋契丹數軍,虎狼相爭,如無李節度從中運籌帷幄孰勝孰負尚未可知。”
一心急地立即道:“李節度不過萬餘兵馬,有何能耐!”
在眾人責怪的眼光之下那人靜靜的閉上了嘴,縮了回去。
繆先生輕拍桌子,道:“這位兄臺說的對,李節度區區數萬人馬有何能耐改變幽州戰局,看起來萬餘兵馬在數十萬大會戰中不值得一提,但他卻可以決定著戰爭的走向。”
正當繆先生要準備高談闊論之時,一旁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哼,說來說去,你只不過為李昇歌功頌德而已,李昇何德何能,如晉軍或契丹大軍再次來襲,大戰再次爆發,是問以其區區萬餘兵馬又能保幽州幾何?李昇是為我燕幽之最大禍首矣!”
頓時滿座都靜了下來,眾人都為這怪人狂妄地論調給嚇住,李昇雖下了安民令廢除許多殘暴的刑令,但夠膽如此直接的指責節度大人的確實是膽大包天,但仔細想想這怪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李昇入主以來的眾多有利百姓休養生息的行事已隱隱讓眾人的私心偏向李昇,一名酒客也不知是不是漲紅了臉,忍不住反駁道:“你胡說什麼,李節度英明神武,不出數年時間,盧龍休養生息一陣便可恢復往日昌盛,到時何俱外來勢力?”
周圍立即有人附和。
那怪人嗤道:“我知你等一心向著那李昇,然我四處遊歷,此時只做公平論,這種事情看得多了,如今亂世,一方節度非武力強大不可守,武力強盛則可保護農耕,百姓方可歸心,然如今的李節度,有武力否?”
這怪人彷彿越說越有勁,將杯中酒全數灌下,又道:“即無武備,當有強大靠山,然李昇既不容於晉,眼下又與梁疏遠,屆時可有盟友乎?李昇本據滄州,背靠梁,有依有託,兵馬亦足夠,潛心經營數年倒未必不可成一方雄豪,然此次以全副身家北上燕幽,棄基業於不顧,根基以失,如今有如無根之木,飄搖難定矣!”
待著櫃檯處的掌櫃地皺了皺,上前去一把按下那怪人道:“先生醉了,先回客房歇息一番可好?”
繆先生瞟了一眼那怪人寒蟬地衣著哈哈一笑,道:“多說無益,雖然我全然贊同先生之論,先生高才,令我等茅塞頓開,然先生為何淪落至此啊!”
那怪人也不惱怒,斜眼望著繆先生道:“燕雀焉知鴻鵠之志哉!”
“井中之蛙,安窺天地之全貌?”繆先生毫不相讓,兩人在館中隱隱有對峙之相。
論遼代“一國兩制”雙軌行政制度
北、南分制,即契丹人與漢人“因俗而制”,是遼代統治的一大特色。遼對地處長城內外社會經濟和政治落差較大地不同民族與地區,採取“一國兩制”,從中央到地方實行雙重體系,“以國制治契丹,以漢制待漢人”(注《遼史》卷4《太宗紀上》。),即以奴隸制統治契丹廣大畜牧業地區,以封建制統治佔領的渤海幽雲十六州等較為發達的漢人農業生產地區。“以國制治契丹”,既沒有脫離契丹社會生產力發展的水平,沒有超越時代而採用漢制即封建制,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儘量吸取先進的文化,有利於契丹的進步和強大;另一方面,“以漢制待漢人”,使具有先進的封建生產方式的地區得到繼續發展,防止了這些地區的社會倒退。歷史證明,遼北、南分制的雙軌制度適應了政治經濟極不平衡的遼代統治,是成功而值得借鑑的一份寶貴遺產。
漢文化對契丹的衝擊和影響——正當中原處於五代十國分裂割據之際,契丹族在北方草原上日漸興盛。公元916年(神州元年),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建立契丹國(後改稱遼),從此稱雄北國,威震四方,形成“東至於海,西至金沙,暨於流沙,北至臚朐河,南至白溝”(注《遼史》卷37《地理志》。)的大遼帝國,同後來的中原北宋王朝相抗衡,歷時二百餘年。在阿保機建國前後,由於漢文化的影響與滲透,契丹的政治和經濟發生了深刻的變革。阿保機建立契丹國之前,在連年的